這是一句譏諷,也是一句試探,但卻暴露了皇帝趙頊的心術並不那麼老道。
王安石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對著皇上,大聲稟道:“謝聖上關切臣下。臣四肢無病恙,五內有重傷。二十天來,臣心在流血,肝在流淚,肺在哭泣,膽在發寒顫抖。”
趙頊雖有戒備,還是沒有料到王安石一開口就如此荒唐。他一時轉不過彎來,隨口挪揄:“這,這是什麼病恙?”
王安石繼續:“臣所患之病,乃忠臣徒勞症,富國失望症,屈子憂怨症,賈生不遇症。臣之病恙,二十天來,有增無減,有進無退!”
趙頊聽出門道了。此公如此激昂地叫喊,是在傾訴委屈,吐露心跡,自我炫耀,發洩牢騷啊!他竟自比屈原、賈誼,而以朕為楚懷王、漢文帝,可惡可恨……但此刻朕絕不動氣,看爾還有何招!皇帝趙頊的心頭忽然顯得平靜了。他左手拿起案頭上司馬光的九份“辭呈”和蘇軾的《再上皇帝書》,用右手指彈了一彈,說道:“愛卿請起。卿之病恙,朕已知矣。這是司馬光上呈的九份‘辭呈’和蘇軾上呈的《再上皇帝書》,似可醫治卿那有增無減、有進無退之病症,卿可靜心閱覽。”
王安石本欲站起,忽然聽到皇帝說出司馬光和蘇軾的名字,並看到皇帝拿起兩疊厚厚的奏表,立即聯想到呂嘉問傳遞的“司馬光將任執政”之說,疑心蘇軾的《再上皇帝書》也許是為司馬光鋪路的推薦書。這二位老友確實不適宜執掌大宋朝政啊!他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