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溫面紅耳赤,把手中的奏表悄悄塞進懷裡。
王安石轉頭詢問呂惠卿:“吉甫,‘均輸法’、‘青苗法’的條款和實施方案敲定了嗎?”
呂惠卿一直注視著王安石神情的變化,從王安石對謝景溫“殺伐”建議的訓誨中,他發現王安石的心是軟弱的。他的臉上浮起了一層莫名的微笑。但從王安石平靜的詢問中,他猜到這位軟心腸執政的心頭,定然又萌生了新的方略,立即取出“均輸法”文字和實施方案呈上:“‘青苗法’因為子由有不同見解,諸多條款尚在爭議。‘均輸法’已經成文,請執政最後敲定。”
王安石立即接過“均輸法”文字和實施方案,拉近几案,移來燭臺,對呂惠卿說:“吉甫,談談你對當前朝廷動盪的看法,越詳盡越好!”
呂惠卿應了一聲,談了起來……
王安石端坐在案前燭光下,展開《均輸法》,目視、手批、耳聽、心決,忙忙碌碌。
呂惠卿畢竟是一個才智出眾,辯才極佳的人物,對當前政局的分析,充分顯示了他觀察力的深透和敏銳。他說:“三個月來,我們實際上只是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震動死氣沉沉的朝廷,震動因循苟且的官吏,震動懼怕‘變法’的重臣,震動沉迷不醒的黎民。這個目的達到了,但我們自己卻因此而害怕了……”
王安石目不旁視、手不停筆,大聲稱讚說:“好!‘變法’伊始,就是要雷滾九天,驚動鬼神!”
呂惠卿受到王安石豪氣感染,提高聲音繼續說:“現時,‘均輸法’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