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清楚,他已經時日無多了。任何一名醫生(包括我自己)都不能告訴他什麼時候會突然倒下,也無法告訴他還能活多久。
我並不想粉飾太平,對他的抑鬱症隻字不提。有了讓娜的先例,我反覆叩問自己,我怎麼樣才能切實地幫到病人呢?
我再次閱讀了他的體檢結果,我注意到他幾乎所有的主動脈都堵塞住了,只有一條小血管還暢通,我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
“喬伊,我還想問你一些事情。如果你現在身體健康,能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你會做什麼呢?”
喬伊的臉亮了起來。“太簡單了,我要開車漫遊全國,去東部看看我的朋友們。”
“好吧,我們來做一個計劃。”
我把我的計劃告訴給他,我決定給他僅餘的一根動脈做支架手術,然後,讓他參加我們的治療計劃,進行飲食調理和適當鍛鍊。聽完之後,他的神色馬上轉變了。他坐直起來,頭也抬高了,我看到一抹光芒在他的藍眼睛裡一閃而過。我們都清楚,這是從死神手裡搶奪回來時間,可不管如何,這是我們惟一能做的事了。這個計劃能讓他有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喬伊的搭橋手術非常成功,緩解了他長年的胸痛。同樣重要的是,他馬上在心臟治療小組裡交上了一群朋友,他可以無條件地信任他們,因為他們有著同樣的困擾。他們一起開始一系列針對嚴重心臟病患者的鍛鍊計劃。喬伊似乎最喜歡其中的水上活動。他參加活動的那些天裡,游泳池裡迴盪著他爽朗的笑聲。病人們把他圍成一圈,聽他講各種趣聞軼事。看著他,我想起了以前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