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後面就走。陳鎖柱在前面推著腳踏車上路基的時候,郭越還在後頭幫著推了一把。
她這麼一推,陳鎖柱倒樂了:“你還挺有勁兒的嘛!”
郭越一低頭沒吭聲。
上了公路,陳鎖柱說:“你往哪兒走,我送你一段路。”他嘴上這麼說著,腳踏車把一轉,卻直接就是郭越他們單位的方向。
郭越既怕剛才那幾個人追來,又不好意思讓這個人知道自己單位在哪兒,心裡正猶豫,那個陳鎖柱把車子停了下來:“要不我馱你一會兒?”
“不用,不用。”
陳鎖柱好像看透了她的心事,說了一句:“你不用怕,他們不敢追來。”看郭越沒吭聲,又補上一句,“你別以為他們是因為我輩分高才不敢惹我。以前我們村,我是最能打架的一個,是個禍害。要不能送我去當兵?”
聽他自稱是個禍害,郭越又是一哆嗦。
陳鎖柱又陪著她走了一段路,看著離魚塘遠了,說了聲:“你回去的時候,把臉敷敷,別讓人看出來。要是實在有人問你,就說摔了。”說完上車走了。
郭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熱乎乎的,似乎真有點兒腫。
郭越遮遮掩掩地回了宿舍,大家夥兒都還沒有起床。郭越進了房間,接了點兒涼水,把手巾放進去,想要敷臉。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作用,郭越總是覺得手巾上也染上了那種怪味兒。只好屏住呼吸,拿手巾在臉上胡亂地擦了擦,就脫掉衣服,檢查受傷的情況。被那幾個男人踢過的位置有點兒淤血,郭越伸出手指,在一塊淤痕上按了一下,痛得“噝”了一聲,好像渾身的勁兒都跟著“噝”出去了。不過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女散戶(56)
郭越鑽到床上又哭了一鼻子,一直躺到早飯的時間才爬起來照了照鏡子。鏡子裡的那張臉傷得沒有想得那樣嚴重,可是眼睛有點兒紅了。郭越又勉強洗了把臉,拿出粉餅盒來在臉上厚厚地塗了一層粉,覺得差不多了,就上樓找高娃去了。
郭越上樓的時候,高娃正在收拾屋子。她看著郭越的臉,總覺得有點兒不對稱。再看看郭越的眼睛,就明白了,郭越的臉是哭腫了。高娃心想,這孩子也忒小氣,不就是說了她兩句嘛,想不幹了?
郭越來找她果然是為了請假。高娃心裡早就想好了詞兒:“郭越啊,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好心好意地來幫忙,還挨我們科長一頓說,要是我,我也不願意。可是你這麼撂挑子不幹了,這一時間讓我找誰去?回頭我再找你們領導借人,你們領導對你印象也不好了。”
郭越心裡想,你這樣一說,就是我不服從管理了,領導對我的印象當然好不了。但是又不能明說自己早晨挨欺負了,更不能說曉燕講過司路雨的魂兒捨不得離開單位,專門要找她附身,只好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說道:“高娃姐,你就再問問別人吧,我實在太笨了,幹不好。”
高娃做出一個難辦的表情:“你看今天是大週末,別人都想著回家了,咱們週六、週日還都得上班,誰願意接你這活兒啊?這麼著吧,你跟行政的人熟,你自己去找,只要有人願意替你,你咋樣都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郭越也知道沒轍,只好心懷不甘地走了。
郭越心裡頭清楚得很,這個時候去找人給自己替班,好比是白日做夢,說出來不但沒用,還白白讓人家笑話。
她乾脆也不去找人交涉,只是渾渾噩噩地上班,又渾渾噩噩地下班,甚至心裡還想,乾脆就讓司路雨的魂兒把自己附了得了。然後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製造一串血腥報復的場面,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可是郭越到底恨什麼,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只是覺得如果給她一個足夠大的炸藥包,她就能把整個地球都炸掉,而且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可惜了。
郭越回到宿舍,行政科室的人就都走光了,整個三樓就剩下郭越自己一個會喘氣的。郭越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命苦,越想越覺得心酸,越想越埋怨她老爸為什麼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她弄得這麼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來,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然後又轉回頭來想,自己最近運氣這麼差,是不是真的被司路雨附了?郭越小時候聽村子裡的老人家說過,被鬼附的人運氣會非常的差,而且一天比一天倒黴。最後倒黴到那人覺得生不如死,想要自殺的時候,那個鬼也就徹底得逞了。
郭越現在可沒有想自殺,她一整天沒有吃飯了,現在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想下樓找孫姐買點兒東西吃。郭越單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附近也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