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的種種情況,統統記在“美女騎猛虎”的小黃本上,以備開會之用。
但肖仁有豐富的想象力,一個芝麻能發揮成一個西瓜,且大量用“黃”詞,成為不折不扣的“黃言”!
這就難為了會議記錄人牛撼。他不但不諳“黃言”,而且一般字也實難駕馭。因而“通假字”、“假借字”、“同音字”等統統上崗,且頻繁“輪崗”!對“黃言”,他是看過小說的,就一律用“X”代之。
柳添對牛撼的“記錄”很感興趣,他曾對其中一次會議記錄仔細統計過,總共兩頁半紙,光“X”就打了九十七個。創記錄的一次竟用了二百三十四個“X”!因而柳添又送給牛撼一個美稱:“差先生”!這綽號因後來一個“事件”而一炮走紅,幾乎把“老幹”的響稱淹沒了。
這個“事件”緣起於年終評查。單印帶領的檢查組,面對會議記錄卻無法解讀。肖仁看了半天也茫然,只好請教“差先生”牛撼。牛撼不虧是“先生”,一看就說:“這還不懂?我念念:‘不幹XX的活,光盯那X酒!誰再胡X狗X,我翻他個老X朝天……’”單印“叭”地擊桌怒道:“別唸了!這是些人話?!”僵持中牛撼就說:“前頭‘差’還少,後邊‘差’更多。我不念您更看不懂。”
“滾!”肖仁暴吼而起,“差差差!你‘差’您娘那個……”
單印瞪了他一眼。肖仁把記錄本“嗖”地扔向牛撼:“重抄!”牛撼撿起“記錄本”邊走邊嘟囔:“嫌我‘差差差’,你不說‘差’我能‘差’?你才是差先生!”
這次“綜評”不用說,馬戶庭又穩獲倒一!
牛撼從此變得聰明,不劃“X”,也不如實記錄,只撿“人話”記,內容就少得可憐。其中一次的會議記錄還不到五行,且意思不連貫,誰也看不懂,又因此而獲批評。牛撼氣恨交加,卻一時無措。高潔就說:“撼哥,你請我客,我有辦法。”牛撼大不以為然:“你能有啥法?”高潔說:“我有二法:一是換粗筆把字寫大;二是隔行記錄。這不就出數了。”
牛撼一聽是個門道,這道難題從此獲解。
今晚肖仁的訓話,牛撼經過總結,歸納為六條:一,有的人剛來法庭就拉幫結夥,搞幫派,目的不純;二,有的辦案小組和代理人吃喝一處,辦關係案;三,有的人自恃才高識廣,譁眾取寵,不服領導,搞個人英雄主義;四,有的人索賄受賄,有違法亂紀之嫌疑;五,有的人借辦案之便,作風不正,和異性當事人搞不正當關係;六,有的人懶惰成性,橫草不拿豎立,苕帚不拿,拖把不動,衛生搞得最疵毛!
雖然肖仁連訓帶罵、歇斯底里,但幾乎所有人都托腮支頤、閉目養神,一派死氣沉沉、消極不睬的萎頓之象。套用程道厚的古語是:不聽兔子叫,只管睡大覺。郝存採取的措施是:任你亂放屁,不聽狗吵咬!
直到進行第二項內容,蔫蔫的聽眾才像久旱見水的秧苗漸漸甦醒,有的搓臉,有的抻腰,有的飲水,有的打哈欠……好像經過了一場瘟疫似的!
肖仁宣佈的第二項內容是:如何避免當事人告法院。即要了支援款、扣了執行款……還叫他沒意見!
這是個很滑稽的問題,剜了你一塊肉,還叫你說不疼。最好再陪個甘心奉贈的笑臉!這個難題法官們一時找不到答案,大家就看鄭器。鄭器正在記著什麼,高潔張了口卻是咳嗽,欲下筆的牛撼就掃興地輟手。其他人也悶聲不吭,牛撼就著急,心想這個問題還不好辦嗎?就道:“我先說。”
眾人驚詫地看著他。牛撼說道:“要想宰了當事人,還不出事,辦法有兩個:一是請客就到!吃了喝了他們還高興,把案子辦砸了,他們也認為咱盡了心,出了力。二是送禮就要!這樣當事人就更信任咱……”
“放屁!”肖仁罵道。眾人皆掩齒而笑,臉色憋得通紅……
牛撼心裡委屈:叫發言沒有說的,我打了頭炮,反捱了狗屁呲!愛誰說誰說,我連記錄也不記了!把本子一扔,仰在聯邦椅上生起悶氣來。
肖仁見大家不言語,就命令道:“每人都要說,不說不行!”
大家又看鄭器。鄭器終於放下筆,合上本子,說道:“我說幾句。我個人認為法官的天職是把公正送給當事人,全力維護他們的合法權益。要贏得當事人的信任與支援,我們必須做到:追求效率;苛求公正!只有把案子辦得又快又好,讓當事人看到我們的努力,看到我們為追求公正而付出的艱辛,他們就會理解我們,承認我們,支援我們。那樣,他們給我們送來的就不是上訪信、申訴書,可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