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懲治貪官還是抑制土地兼併,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可是這兩個問題卻是眼下極為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朕欲拜元禮公再次接任司隸校尉,不知元禮公可願否?”
劉宏目光炯炯的看向李膺,李膺此人性格孤傲且剛強正直,其品德和為人深受天下士人敬仰,劉宏認為由他主持反貪一事,是最為合適不過。
“臣,願為陛下效力。”
感受到天子那殷切的目光,李膺沒有拒絕,當下應允,一旁的陳蕃也為這位好友能夠再次出仕感到由衷的高興。
“陛下,先帝在位時期,寵信宦官,以至於宦官弄權霍亂朝政,無數正直忠貞之士因為黨錮而沉寂鄉野,臣請陛下誅宦官、解黨錮、納賢良。”
談論了許久,陳蕃看到天子始終沒有懲治宦官之意,終於忍不住開口向劉宏諫言。
陳蕃此話一出,頓時嚇得一旁的張讓哆嗦了一下,一旦劉宏採納了陳蕃的諫言,不僅曹節、王甫他們難逃厄運,恐怕就連自己也無法倖免,張讓不由得忐忑的看了劉宏一眼,卻發現劉宏的目光也掃向了自己,張讓趕緊低下頭顱。
劉宏微微搖了搖頭:“懲治宦官不在此一時,日後再說罷。”
劉宏拒絕了陳蕃的提議,自己才剛剛登基,朝堂和內宮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相互制約又相互平衡,一旦貿然處理,定然會朝堂勢力失衡進而導致一家獨大。
“陛下...”
陳蕃剛要再次諫言,卻被一旁的李膺拉了一下,進而不再說話。
“太傅之心,朕曉得,雖然宦官不能處理,不過黨錮還是要解的,至於納賢良嘛!也不能全然接受,畢竟眼下的大漢需要一些實幹之才,必須透過考核才行!”
“陛下聖明。”
陳蕃點了點頭,雖然沒能達到預期目的,但是天子同意瞭解黨錮、納賢良的建議,也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了。
待到陳蕃和李膺二人離開之後,德陽殿內此時只剩下了劉宏和張讓二人。
劉宏跪坐在桌案前,閉目沉思,張讓則小心翼翼的守在一旁不敢說話。
“咚.咚.咚..”
空曠的大殿內只餘劉宏輕叩桌面的聲音。
“張讓。”
良久之後,劉宏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張讓。
“奴..奴婢在。”
劉宏的突然出聲,搞得張讓有些不知所措。
“將今日之事,如實告之王甫,尤其是那些世家豪強出身的貪官汙吏,要著重一下。”
“奴婢明白!”
隨後張讓退出大殿,悄無聲息的向著宮外走去。
一路上張讓仔細回憶著天子和陳蕃兩人之間的對話,天子表達的意思很直接,張讓不用思考就明白,但張讓總覺得天子似乎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突然間張讓明白了過來,趕忙向著自家趕去。
“家主?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張讓府中的門房看到半夜突然回來的張讓有些詫異。
“無事,汝且看好門戶。”
沒有多言,張讓疾步向著自家書房跑去,然後開啟一處暗閣,從中取出一個木盒。
張讓開啟木盒,裡面裝滿了全是各種地契房契,這是張讓多年來搜刮的財產,雖然很少肉痛,可是為了性命和以後的富貴,將這些地契房契揣入懷中。
“汝且謹記,不要讓任何人知曉,咱家回來過,明白嗎?”
“家主放心,小人明白。”
這個門房跟隨張讓多年,忠心倒是沒有問題,張讓吩咐了一聲之後向著王甫的府中走去。
見到王甫之後,張讓便將劉宏召見陳蕃和李膺的對話內容如實的告訴了王甫。
“你是說天子拒絕了陳蕃的建議?”王甫面帶喜色的看向張讓。
張讓點了點頭,笑聲道:“不錯!而且陛下並未思慮,直言相拒!”
“呼....這就好!”
王甫長長撥出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看來他猜的沒錯,眼下天子還需要留下他們對付竇武等人,並沒有要剷除他們的意思。
想到天子的吩咐,張讓開口說道:“王公,奴婢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哦?何事?”
張讓是隨侍在天子身邊的人,他的意見還是很有分量的,王甫縱然身為中常侍也不敢輕視。
“從陛下與陳蕃、李膺的交談中,奴婢感覺到了陛下似乎決意要抑制土地兼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