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咄咄逼人,也休怪她出言不遜,遂開口道:“這位道兄,這供奉三清祖師自然是我等的榮幸。但先人曾說過‘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話中分明說天道是利於萬物,從來不和其它東西爭,人取法於天道,取法於道,天道不爭,聖人不爭,那麼人又是否該不……”
剩下的話消失在唇間,漣漪嘴上掛著得體的笑,定定的看著那道士,他臉上神色幾變,眼珠子死死盯著漣漪,手臂伸向她,看來是氣急的樣子。
這聖人都說不爭了,眼下你把你師傅‘求雨’的功勞爭奪在自己身上,又來和食客爭那些酒,豈不是句句打臉?
“好好好,你個丫頭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不過,世事輪流轉,小心有一天你栽在我手裡!”說罷,將懷裡的一個錢袋扔在地上,指揮小廝搬上酒罈。
那些食客也不敢說別的,只是眼睜睜的看著美酒被人搬走。
“二姐”榭雅蹦跳著將地上的錢袋撿起來,準備開啟數個究竟的時候,杜氏一把拍開她的爪子,自己攬在懷裡進了鋪子。
漣漪對上那雙時刻緊緊盯著自己的眸子,歉意的笑笑,忙起了其它。
天已經黑透了,人也漸漸多了,得知今個酒開始要錢了,又聽說一共兩壇已經被人搬走了一罈子,感嘆兩聲後,不甘不願掏出了錢兒,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被這家的酒養叼了嘴,別家的酒喝的要不不是個味,要不就澀澀的,難以入喉。
又齊誇他家會做生意,吊起了他們的胃口云云,榭雅權當是好話,一張小臉笑的更加明媚。
榭淳則是不同,自己將離去客人的碗筷收拾起來,挽起袖子洗了起來。
不一會。杜氏不高興的走過來,對那正在看熱鬧的段氏嚼舌根子,“還以為那道士是個大方的,沒想到看起來沉甸甸一袋子錢還沒有一貫錢!可憐我的酒就這麼白白被人搬走了!”
段氏愜意的磕著瓜子,心中感嘆道,這娘們真是不知足的玩意,以往這些人來了,除了這些酒不再賠上三瓜兩棗是不算完事的,眼下你家不光是消滅了這麼些酒,又收回了將近一貫的銅錢,怎麼就如此不知足!
眼睛瞥了瞥正扒拉算盤的漣漪,暗自道這丫頭要是她肚皮蹦出的多好,忽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不過太快她一時沒能抓住。
今日比往常輕巧,原因是那黍米酒早早就賣完了,這食客一聽沒了酒,也沒心思在這吃飯了,不顧杜氏的挽留轉身失望離去,愁得杜氏看著還剩一半的肉食有些發愁。
這時候榭淳小聲道:“娘,不如咱們給周圍的叔伯送些去吧”
現在天氣熱的很,這東西是放不到明個晚上出攤的,與其壞了扔了,不如送給周圍的商戶,也算是攀了些交情。
杜氏原先不願意,後來看一家除了她,都同意這個決定,也就不在說什麼了。
段氏一聽,眼裡閃過亮光,扇著團扇道:“那感情好,我家兒子最愛吃你家的豬肉丸子,也不知道你家是咋做的,那味怪好,那小子成天嚷著吃”
漣漪端著一個傢伙走出來,笑道:“嬸子要是不嫌棄的話,那我就給你拿些丸子,反正天氣熱這東西也放不住”
喜的那婆娘腳步都輕快了許多,飛快閃過身子,假意客氣道:“那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給自己留下要吃的,剩下的也沒吝嗇,幾個小的挨門挨戶給人送了去,按著漣漪的交代,一個個嬸子大娘叫的討人喜歡。
小寶也沒閒著,去的時候脖子上掛上了酒葫蘆,是專門給那茶水攤子的老闆送去的。
去的時候滿手沒個空擋,回來的時候也是滿載而歸,尋常商戶見小娃子來送值錢的肉食,也不惜自家賣的東西,裝些讓他們帶來,就一兩個鐵公雞似得人物,只抓了一把南瓜子塞在兜裡了事。
一家人有說有笑,倒是忘了那在角落裡的朱二公子,等遠弘要收拾的時候,才看清馬車上的人影。
“朱家少爺怎麼還沒走?”
朱儁不耐煩的將嘴裡的狗尾巴草吐了,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又看著明亮處說笑的一家人,吞吐道:“趁著今個時候不晚,不回村子了?”
遠弘一愣,也有些拿不準主意,向杜氏問了一下,正和她心意,也沒客套,一家人打掃完院子,又鎖好傢伙事,拎上兩盞氣死風等,愜意的要回白杏村。
晚上的路要難走些,等到了家,也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小寶早就受不住,在漣漪懷裡睡了過去,朱儁本想和漣漪說些什麼,但是被杜氏一把抓住手,熱切的交談著,無奈只能將到嘴的話吞回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