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蹊的膽子說大也大,畢竟是見過血的,身上人命妖命沾了不少,可是說小也小,洗菜的時候見到趴在青菜上的青菜蟲,是會尖叫跳腳趕緊麻溜將手上的青菜連帶水盆扔掉的程度,此時摸到一個在手感上跟青菜蟲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她嚇得連呼吸都停頓了幾秒。:筆瞇樓
她默默地收回手,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對夜行鬼的忌憚顯然比未知的恐懼更小。她毫不猶豫地開啟手電筒往剛才的位置照去。
手電筒是她特意尋來的強光手電筒,就是夏顏月在無底深淵裡使用的那一寬,小,但光線強烈。在開啟手電筒的一瞬間,強光將周圍的地方照亮。
剛才夏言蹊摸到的東西不是青菜蟲,是一大片的面板,青色泛白的面板緊緊地貼在石壁上,還保留著活著時候的彈性與水分。
夏言蹊又將手電筒轉向其他地方,觀察著自己所處的位置。
這是一個正方形類似天井的結構,四米見方,上面是拱形,前後兩條甬道,後面是夏言蹊來時的路,前方卻不知道是通向哪裡,牆上包括上面的拱形位置,全都鋪了的面板,不知道做了什麼特殊的保養,所有的面板看起來都是一個顏色,像是從同一個人身上剝下來的,白花花的晃人眼。
這種畫面,噁心大於恐懼。
夜行鬼早已經跟丟,夏言蹊強忍著不適匆匆掃過,見除了光禿禿的面板與地面的青磚之外沒有什麼圖案或是什麼異樣,腳下一動,便不想待在這裡,只想著趕快離開。
還沒走進甬道,就聽到耳邊傳來於薇的聲音,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她先前拍在於薇肩膀上的竊聽蟲傳來的聲音,聽聲音是在抱怨夏言蹊無組織無紀律,招呼不打一聲就擅自脫離隊伍,現在人也不知道在哪裡,還要人去找她。
村子不大,如果有人要來找她,很快就能找過來,順著石券門進來,甬道是一條直線,一進來就能看到手電筒的光線。
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過來找她的,其中有沒有閆璟。
這裡一眼就能看完,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她想要順著甬道繼續往前,只是不知道前方甬道有多長,如果後面的人看到手電筒的光追上來,她在明,旁人在暗,很難防範。
想到這裡,她乾脆將手電筒關掉,尋了一個牆壁與牆壁的夾角藏起來,還得注意與牆上面板的距離,她一點都不想跟它們近距離接觸!
甬道還沒有動靜傳來,牆上的面板卻動了一下。
夏言蹊屏住呼吸,不多時,牆面又鼓動了一下,不是她呼吸引起的錯覺,而是牆上的面板確實是在動,或許是面板,也或許是面板後面的牆。
鼓動的位置離她很近,且越來越近,鼓動的動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有什麼東西蟄伏在面板下,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
她握緊冰凌,側耳聽著牆上的動靜,在離她最近的牆面再一次鼓動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冰凌刺向鼓動的地方,只聽得一聲輕微的聲響,手上傳來匕首刺進面板的感覺。
刺中了。
“嗤”的一聲輕響。
有什麼東西順著傷口湧出來。 無\/錯\/更\/新`w`a`p``c`o`
惡臭瞬間充盈著夏言蹊的鼻腔,她忙往後退一步,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自己的位置,開啟手電筒照過去。
牆上原本鮮活的面板已經發黃,變得僵硬,被冰凌刺中的傷口宛如被什麼火燒過一樣,黑中帶紅,傷口正汩汩流出黑色粘液,正是這種粘液發出的惡臭。
那種惡臭難以形容,燻得人腦袋發暈鼻子發衝,比垃圾桶裡發酵了半個月的腐臭還臭,或是有腳臭的人跑了十天十夜的長跑沒洗腳,脫掉的襪子都能自發站立起來的那種臭味更臭!
那臭味直衝靈臺,由呼吸道深六腑,直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夏言蹊胸口發悶喉嚨發緊,忍不住想要嘔吐。
。
這味道實在太臭了!
她看也不看,掏出一把符籙甩過去,符籙貼上黑色粘液便燃燒起來,不是熊熊燃燒的大火,而是嗤嗤冒出藍色火光,夾著若有若無的哀嚎,在安靜而空曠的房間裡迴盪。
隨著火光漸漸減小,面板上的傷口快速地合攏,最終留下一塊冰凌大小已經結痂,留著黑色瘢痕的傷口。
面板下的東西似乎是見識到了她的厲害,不敢再惹她,只能悄悄蟄伏起來,鑽到面板下消失不見。
夏言蹊暗罵一句,將手電筒關掉。
一陣陰風吹來,將殘留的惡臭吹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