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內只有一條道,閆璟揹著夏言蹊小心地慢慢向前走,山壁迴盪著腳步的踢踏聲,倒是顯得愈加孤寂。
他原以為要走許久,不料沒過幾分鐘便走到了岔路口,三條小道斜在他面前,一眼望去並沒有什麼不同,裡面同樣的黑暗,瀰漫著同樣濃郁的陰氣,倒是讓他犯難,不知道該走那條道。
正躊躇間,一條泛著寒氣的胳膊從臉側伸出,指著右邊的小道,夏言蹊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走這邊,這邊陰氣稍微少一點。”
閆璟小心地將人往上掂了掂,背得更穩妥些,笑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夏言蹊示意閆璟將她放下來,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有氣無力道:“還好。”
只是看她樣子,面覆寒霜,臉色慘白,身體因為寒冷而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這模樣絕對算不上還好。 無\/錯\/更\/新`w`a`p``c`o`
閆璟扶著她,兩人往右方小道走去,剛一進去就見到白茫茫的霧氣撲面而來,饒是強光手電筒的光線也無法穿透,閆璟下意識地捏了符籙擋在身前。
白霧雖然濃郁,卻沒有絲毫水汽,摸索著行走幾分鐘後,一陣清風拂面,將籠罩著兩人全身的白霧吹散。閆璟不由得喜道:“這裡有風。”
有風就意味著有空氣流動,他們順著風流動的方向,不說能找到出去的路。
夏言蹊想起在剛進到遇到蜘蛛人那條甬道的時候,她似乎也感覺到了一點小得幾乎可以忽略的風,而她確實也是因為剛進去時突然而來的降溫而忽略了。
白霧既散,兩人的視線便豁然開朗,前面山壁突然洞開,出現一處洞穴。
夏言蹊突然打了個冷噤,面色愈加蒼白,渾身像是在冷庫裡冰凍了一天後,方才出來的模樣。
閆璟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夏言蹊卻毫不在意,站直了身體率先往前走。耳中又響起一陣鈴聲,縹緲而悠遠的鈴聲比先前更加清楚,彷彿鈴鐺就在她耳邊,她強忍住四下尋找的慾望,徑直往前走,只是腳下愈發的快了。
等即將到達洞穴的時候,夏言蹊突地停下腳步,將閻王令塞到閆璟手中,低聲道:“閻王令是死物,能掩蓋住你身上活人的氣息,你是驚蟄時分出生,體內陽氣比旁人要多上幾分,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尚不確定,但多半是死物,若是沾染了你身上的陽氣,讓那東西詐屍了不要緊,只你以後惹上因果,再脫手不了。”
秦培羽既死,雖然酆都將閻王令交給了夏言蹊,但沒有閻殿使的閻王令依舊只是一面小小旗子的模樣,根本沒有在秦培羽手中或變成長劍或成短匕的威風模樣,但畢竟是酆都寶物,尋常震懾鬼物倒是不錯,此時正好用來掩蓋閆璟身上屬於活人的氣息。
閆璟接過閻王令便跟在她身後往洞穴裡走,初時還未察覺,等到了才發現,洞穴裡鬼氣與陰氣纏繞翻滾,濃郁得如潮水翻湧,一如先前手電筒光不能穿透的白骨坑一般,裡面隱隱傳來風雷驚動之聲,氣勢瘮人。
閆璟震驚莫名,忽聞耳邊傳來嘻嘻喧鬧之聲,有好些個女聲在他耳邊輕喚淺唱,嬌聲溫言,讓他耳廓一紅,酥了骨頭,緊繃的身體便不由自主軟了下來。他情知不好,心裡暗暗叫遭,手指微動,想要揮動手中桃木劍,身體卻不聽使喚,僵直著動彈不得。他便又欲要張嘴念訣,只是念頭剛起,耳邊傳來一聲嬉笑,剛起的念頭便如風中蠟燭,忽的一下全滅,頭腦茫然,眼皮子發重,昏昏沉沉不知道今夕何夕,自個兒是什麼人了。
正當閆璟在腦中拼命叫喚讓自己不要著道的時候,手中閻王令突然震動起來,先還是小幅度地晃動,隨著閆璟腦子越發迷惘,震動的幅度越大,到最後竟然脫手而出,掉在地上。
倒也不算是掉落在地上的,而是立起來,小小的旗杆杵在石板面上,黑色小旗迎風而立,雖然小,卻氣勢洶洶,顯得威風八面。
閻王令一脫手。
,閆璟就清醒過來,身體也稍稍能動。他倒也不著急,手中桃木匕首翻轉,徑直往自己手臂上刺去,匕首沒刺進血肉,而是沿著小臂往上,直滑向耳側,那些惱人的聲音才算是消失了。 w_/a_/p_/\_/\_/c\_/o\_/
他剛能動,便急著去看夏言蹊,夏言蹊站在他身前半步距離的位置,半張臉如玉,瑩瑩發出皎潔的光澤,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他忙伸出手去,一邊喚了聲夏言蹊的名字。
夏言蹊轉過身輕問:“怎麼了?”
閆璟奇道:“你剛才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夏言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