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兩人是比他們更加熟悉和了解夏顏月和耿旭的,就是夏老爺子和夏彥博,在場四人心知肚明卻出於各種原因刻意不提。
帳篷遠處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夾雜著幾聲國罵,舟自橫原本沒打算管,卻聽到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在帳篷外停下,吵鬧的聲音讓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陰沉,臉色立馬就垮下來,康哥掀開帳篷走出去,外面聲音漸停,又過了一會兒他走進來,道:「那些人醒過來,有幾個非要說坑底有什麼東西,要下去,跟現場的工人鬧起來了。」
帳篷不太隔音,裡面幾人聽得清清楚楚,康哥這麼說還算是美化了他們的說辭,那些人就算看到了那些屍體,卻依舊不相信特事處的話,為了下去一探究竟,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舟自橫冷聲道:「別攔著,讓那些鬧得兇的幾人下去,正好先趟趟路,都是成年人,要作死誰也攔不住!」
康哥遲疑著道:「可是羅老這次的動靜頗大,現在還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下面已經有好些人命,如果這幾人下去觸碰到什麼陣法……」
夏言蹊道:「我看到他拿著一張紙,看樣子是在尋找什麼,紙上畫有陣法,但看不清楚。」可惜那張紙已經隨著羅老化成一灘水而消失不見。
話剛說完,她突然聽到一聲細小卻清脆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敲擊在鐵器上,那聲音太近,近得恍若在她腦裡響起。她偏偏頭,沒發現什麼異常,加上外面又吵嚷起來,便以為是自己聽錯。
一個男人匆匆撩了帳篷跑進來,尚未站穩便叫道:「坑裡發現了一具棺材。」他衣服上沾滿了灰,額頭上沁了細汗,面色焦急中帶著惶恐,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發現棺材沒什麼大不了,但這裡地處高原人跡罕至,隔著最近的人類聚集地老遠,坑底又深,幾十米的地下挖出一具棺材,那便有些蹊蹺了。
那人或許是跑得太急,咳嗽幾聲後又道:「那棺材是豎著的。」
眾人大吃一驚,連舟自橫都愣了一下,從椅子上起來匆匆往外走,夏言蹊幾人連忙跟上,後面呼啦啦跟了一群人。
幾人順著繩索滑到坑底,工人們畏懼那副棺材,遠遠地圍在一起,見到幾人下去便讓出一條路來,夏言蹊這才看清楚那具棺材,這才明白為什麼來通知的人那副惶恐的表情。
那棺材直直地插在石頭裡,露出來的部分約麼半米高,黑漆漆的,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的,上面緊緊繞了一圈鐵鏈,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鐵鏈卻依舊是青黑色的,沒有半點鏽跡。鐵鏈下,棺材上,刻著圖案,嫋嫋繞繞鑽到地底下,因著只露出一部分,倒是不知道刻的是什麼。
舟自橫道:「把它全部挖出來。」
一個工頭模樣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先是給幾人散煙,見幾人擺手拒絕後訕笑著將煙放回去,臉上掛著笑,道:「那什麼,這有點晦氣,工人們都忌諱這個……」這些工人都是羅老從附近城市請來的,都是些普通人家,雖然這裡條件清苦,但工資給得高,猛然在深山裡出現這麼個奇怪的棺材,還真是有點滲人。
舟自橫笑道:「棺材棺材,見棺發財嘛。」
坑底太深,大型工具不好運輸下來,沈灼又強調要最大幅度保持原來的地質地貌,只能人工清理,效率奇慢,大半天過去,只挖出半具棺材來。
工頭搓手陪著笑,舟自橫也不為難他,對康哥道:「他們不是想要下來看看嗎,一人發個工具,來挖吧。」
那些人雖然是青壯年,因著修行,體質比一般人要好,但也是沒做過重體力活的,手上拿著釺子鐵鍬一臉懵逼,原先是想著來漲見識,沒成想是來做苦力的,一個個滿是不情不願,臉上也顯示出不滿來,倒是先前跟夏言蹊等人一起掉進坑底的
青年,他向工人們借了雙勞保手套,揮著釺子就往下砸。
舟自橫圍著棺材繞了幾圈,又敲了兩下,聲音嗡嗡,清脆中帶著迴響。他對夏言蹊招招手,夏言蹊原本在看人挖石頭,見狀忙跑過去,見他示意自己去摸棺材,便把手貼上去,那東西像是鐵製的,剛貼上去便覺得掌心冰冷,凍得人一哆嗦。
舟自橫問她:「感覺到什麼了?」
夏言蹊老實回答:「冷。」
「還有呢?」
「沒有了,就是冷。」夏言蹊撒手,一看手掌,掌心已經被凍得紅彤彤的。
除了青年之外,那些人都在暗暗注意夏言蹊,有膽大的已經將手貼上去,膽子稍小的過了一會兒見夏言蹊無恙,便也將手貼上去,無一例外地全都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