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
早上七八點的太陽照在人身上熱得發燙。
一條水泥鋪就的鄉間小道,兩旁是農地,有勤快早起的農人在做農活,或是掰玉米或是挖地,偶爾停下來與旁邊的鄰人說笑幾句休息一會喘口氣。
路的盡頭匆匆走來兩個臉色焦急的女人,一個是穿著大紅綿綢長袖的老人,她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手上拖著一個很大的黑色行李箱,看她吃力的模樣似乎很重。
她喘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旁邊穿著紅底碎花裙子的女人道:“走了這麼久還沒到,是不是先前岔路的地方走錯了?我去問一下路吧?”
碎花裙的女人約麼二十五六,推著一輛被蓋得嚴嚴實實的嬰兒車。她一臉的憔悴,聞言停下來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導航。因著是農村,門牌號不像城裡那麼嚴謹,導航便也不是那麼清楚。
碎花裙往四周看了一下,道:“我去找人問一下路,媽你看好軒軒。”
老婦人嗯了一聲,從嬰兒車下面裡掏出一個吸管水杯,開啟蓋子想掀開嬰兒車的帷幕,被碎花裙給攔住了。
碎花裙有些生氣,搶過水杯塞到老婦人手裡,埋怨道:“媽,老神仙說過了,軒軒現在不能見太陽,你喂他喝水要是有陽光投進去了怎麼辦?!”
老婦人一臉的自責:“是媽老糊塗了沒想清楚,你先去問人,我在這裡守著,絕對不讓軒軒見到一點點的陽光!”
碎花裙還想說什麼,一輛白色的家用小轎車在後面鳴了一聲,將她的話打斷了。
等小轎車從兩人身邊駛過,碎花裙又叮囑老婦人一番才找了一位看起來比較和藹的老農婦問道:“你好,請問山坳村四組是不是這個方向啊?”
老農婦正在鋤草,聞言停下鋤頭指著小轎車前行的方向道:“順著這條路往下,前面有個三岔路口,往左拐就是了。”
她說得又快又含糊,碎花裙問了好幾次才聽清楚。
碎花裙道了謝,又問道:“那你知道有一家姓耿的,是住那裡嗎?”
“姓耿的?”老農婦想了想,搖頭道:“山坳村是有不少的姓,可是還真的沒有姓耿的。”說完還問了一下旁邊做農活的人。那人也搖頭示意沒聽過。
碎花裙急了,連帶著比劃道:“就是他們說很神的,就抓妖祟很厲害的那家人!”
“哦!”老農婦恍然大悟:“你是說周仙婆啊,是是是,是在山坳村,不過她不住在村裡,她跟她那個啞巴兒子住山腰,就後面那座山你看到沒有,順著這條小路過去,從山腳往上看,山腰獨一份的房子就是她家了。”
碎花裙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又別無他法,走回去跟老婦人低語了幾聲,還是推著嬰兒車往小路走去。
小路崎嶇,裡面的孩子好像被驚醒了,吭唧了兩聲又沒了聲音。
老農婦看著兩人離開,正準備繼續做事,她旁邊的人忽然就問道:“剛才那輛車是不是夏家小子的?她媳婦不就是姓耿嗎?”
老農婦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揮舞起了鋤頭:“姓耿又怎麼樣,他媳婦早死了!”
再不搞快點,等下天氣熱了地裡的活就不好做了。
夏彥博將車子停在自家房前的院子裡,剛下車就看到自家父親老當益壯的跟幾個村裡的老人在堂屋裡打麻將。
他把後備箱裡的東西提進廚房,一邊跟幾位老人打招呼。
“彥博!”
“噯,五嬸。”夏彥博正在廚房裡洗葡萄,只高聲應了一聲。
五嬸道:“你爸說你家言蹊給他裝了一個什麼監控,連上手機就能讓你們看得到他,還能跟他說話?”
夏彥博把洗好的葡萄裝托盤裡拿出去散給眾人,聞言道:“是裝了兩個,門口一個客廳一個。”
他指了指屋內一個角落,上面正掛著一個顯眼的攝像頭:“詩遠擔心我爸出什麼事情,正好言蹊放暑假,就買了讓她給裝上。”
幾人將麻將往桌子中間一推,自動麻將機又換了一副已經洗好的麻將上來,五嬸一邊拿牌一邊道:“那東西貴不貴啊?要不然也給我們家安一個?水兒她爸媽都在外面打工,偶爾影片吧又怕小孩睡著了看不到。”
夏彥博道:“我聽詩遠說也不是很貴,兩個好像才五百來塊。”
“喲,那還不貴啊?”
夏彥博只笑。
夏老爺子打了一張牌,嫌棄地對夏彥博道:“去做飯,不要耽誤我們打麻將了!”
夏彥博趁機跟幾位長輩告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