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雜草野花叢生,足有一人多高,夏言蹊站定後立馬背對著山壁警惕地戒備著,等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也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她又往山崖洞口望去,妖獸似乎並沒有追上來。
幾人雖然是一同跳下來,卻落在不同的地方,她吐出一口氣,手上握著冰凌,照著記憶中夏顏月跳下來的位置尋過去,一路被荊棘鉤刺弄得披頭散髮衣衫凌亂也顧不上,撥開一叢酷似大號韭菜的青色小花,她便看到夏顏月與變回人形的秦培羽正上下打量著耿旭。
他戴著眼罩站在那裡,身上毫髮無傷,衣服上連個褶皺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剛準備出門,悠閒的樣子。
“你也覺察出來了?”秦培羽問。
夏顏月對於她將耿旭踢下來一事還耿耿於懷,鼓著嘴巴氣呼呼地道:“我又不是傻子。”
“會是誰呢?”秦培羽緊皺著眉頭苦苦思索,“難不成當年那些人還沒有死絕?”
“書上對蕾鳥的記錄很少,”夏顏月苦惱地抓抓腦袋,嘆道,“不過九嬰是被大羿斬殺的,大羿又是帝俊的部下,這是是非非的,亂死了!”
草木窸窸窣窣,從裡面鑽出一個人來。
見夏顏月無恙,夏言蹊撥出一口氣,腳步輕快地走過去笑道:“好在都沒事……你們在說什麼呢?”說罷忽然想起身上還有傷的閆璟,忙高聲叫喚他的名字。
“一個猜想,不一定對,”夏顏月道,“暗地裡有人在跟著我們,不知是敵是友。”
夏言蹊聞言忙將她護在身後四下張望。
“既然他暫時沒有對我們出手,總歸是有什麼避忌,暫且留心就是,”秦培羽道:“我們先離開這裡,不說長草裡藏有什麼肥遺蠱雕之類的,就是蚊子螞蟻冷不丁地咬一口也難受。”
夏顏月掏出噴霧噴向幾人,厚厚的香味濃得發臭,引得夏言蹊不住打噴嚏:“小姑姑,你這準備得也太周到了。”
夏顏月勉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又噴了幾下。
夏言蹊見過了這麼久沒有聽到閆璟的聲音,心下擔憂,又喚了幾聲,依舊沒有得到回應,更是著急起來。他身上有傷,暗裡還有人窺視,就擔心他被算計了去。
擔心憂急之下,疾步往閆璟落地的地方尋去。
秦培羽看著她的背影對夏顏月道:“我還以為你會瞞著她。”就像以前一樣。
“總歸是要長大的,”夏顏月笑道,“不可能總像個小孩一樣躲在我身後嚶嚶嚶吧。”
無底深淵危機四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遇到危險,有點防備總是好的。
三人跟著夏言蹊的蹤跡,忽然聽到閆璟大喝道:“別過來!”隨即響起一聲短暫急促的尖叫聲,卻是夏言蹊。
夏顏月趕緊跑上前,忽然感覺腳底漸軟,下面不再是堅硬的砂石,而是軟爛的泥沼,她趕緊叫住秦培羽,緊貼著山壁而行。
等繞到夏言蹊身前,看到她與閆璟此時狼狽的情形,夏顏月強忍住翻白眼的慾望低聲唾罵了兩句。
閆璟的兩隻腳已經深陷泥潭,及至沒膝,他倒是乾脆整個人橫躺在草甸上,以免整個人陷進坑裡。原來他運氣不好,從山腰下來時便掉在這沼澤裡,好在他及時躺倒才沒有越陷越深。
在他不遠的地方,夏言蹊的情況要好上不少,只有一隻腳的腳踝沾了泥,想來應該是聽到了閆璟的警告及時止住了上前的腳步。
夏言蹊將手貼在地面,薄薄的冰塊由她手下向閆璟方向激出,很快將這段路鋪滿,秦培羽將閻王令幻成長鞭,捲住他的腰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扯出來。
天色忽明忽暗,這一片裡荊棘叢生看不見前路,幾人擔心又遇到深坑泥沼,前腳踏實了才往前走一步,如此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處境竟是不比巖洞裡更安全。
方出了荊棘林,便遇見到一棵高大的樹木,夏言蹊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稍松就有尖叫聲從中溢位。
那裡矗立著兩棵樹。
其中一棵樹木高大,樹葉繁茂,,其間人影晃動,一個三頭一身的人掛在上面,隨風搖擺,樹下的人渾身都被白色的猶如絲線一樣的東西裹著,只露出一個披頭散髮的腦袋,看不清面容。
另外一棵樹要略矮一點,樹上果實累累,如珠寶一樣熠熠生輝。
雖然天還沒盡黑,在光線的映襯下,這氣氛堪比國產恐怖大片,讓人心驚膽戰冷汗直流。
夏顏月也嚇了一跳,等稍冷靜下來問閆璟:“這是人還是妖?”
閆璟思索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