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秉謙的帶領下,三人毫不費勁地進了崑崙秘境,還沒站定就看到狼人狀的無思沒精打采地趴著,皮毛凌亂,腦袋耷拉在爪子下,尾巴夾在股間,縮成可憐的一坨。
在感覺到有人闖入結界後,他躺平的耳朵支稜起來,飛快地看向幾人,再看到幾人身邊沒有熟悉的小夥伴的時候,原本興奮的通紅眼睛瞬間灰暗下去。
幾道身影在遠處出現,瞬間就移到幾人前面,除了已經見過面的琅然和寒柯,還有幾個夏言蹊陌生人,夏言蹊凝神感受了一下,是從未感受到的氣息,也不知道是些什麼妖怪。
陸秉謙手指輕輕一彈,一隻小小的岩羊就出現在眾人面前,岩羊沒有了內丹,氣息奄奄地跌倒在草地上。
寒柯來不及跟幾人寒暄,手一拂將岩羊託在臂彎,細細檢查後方才跟陸秉謙道謝。
無思甩著尾巴眼巴巴地繞著寒柯轉圈,不停地詢問岩羊的傷勢,在聽到寒柯說內丹沒有的時候如遭雷殛,身上根根毛髮直立不停低吠著。
陸秉謙本來就只是為了送岩羊回來,事情結束後他對寒柯等人微一點頭,轉身開啟結界就要離開。
自見到他,琅然一直沒有開口,一雙炯炯眼睛盯著他,見狀忍不住急道:“既然回來了,不如歇息幾天?”
陸秉謙嘴角含笑地拒絕了。
原來的猲狙實在太過冷淡,修為又高得讓許多妖怪望塵莫及,在他人在嫉妒加稍有些的自卑心理之下讓人喜歡不起來,現在他救了岩羊又不遠千里將之送回來,旁人便想著與他搞好關係,於是在敲著邊鼓附和著讓他留下來。
寒柯將岩羊交給無思後笑著對陸秉謙幾人道:“崑崙山鍾林毓秀靈力充沛,若是常人在這裡處上幾天,對身體大有裨益。”
聞言,陸秉謙有些意動。夏詩遠的身體素質比常人要好,但終究是個普通人,如果能讓崑崙山充沛的靈力洗滌身軀,到底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他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卻沒有顯示出來。
琅然觀他表情並未鬆動,想了想道:“你前次回來的時候父親還在閉關,他的身體不太好,你可否要見他一面。”
陸秉謙便看向夏詩遠,見她只管看著遠方的山川樹木並不言語,他略一思索便應承下來。
陸秉謙將夏詩遠和夏言蹊帶到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剛進屋就有人來傳話,說是他母親想要見他,陸秉謙親了夏詩遠一口又揉了一下她的耳垂才離開。
夏詩遠上下打量著屋子。木製結構的屋子很簡陋,中間一張矮小的方形几案,案上擺著幾卷泛黃的竹簡;進門對面是一扇木窗,窗邊銀白色的窗簾閃著暗色的光,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窗戶下面鋪著幾片寬大的樹葉;進門左手邊有一道木門,似乎是通向臥室的。
夏詩遠打量之後走到几案旁,看到几案前面放著一個圓形蒲團,蒲團不知道是什麼乾草做的,面上圓滑,她伸手摸了一下沒有摸到灰,便乾脆地坐下展開最上面的竹簡。
竹簡出乎意料的重,上面的字彎彎曲曲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文字。夏言蹊也湊趣看了兩眼,看不明白她也不勉強自己,眼珠子轉了一圈悄聲問夏詩遠。
“姐,你說那個女的會不會過來跟你叫板讓你離開秉謙哥?”
夏詩遠的注意力還在竹簡上,隨意問道:“哪個女的?”她反應了一下反應過來,“你說那個狼王的未婚妻?”
夏言蹊覷著她好像不是生氣的樣子,使勁點點頭:“這裡可是她的地盤,萬一她使壞怎麼辦?還有秉謙哥的媽媽,她都沒有見過你,要是她棒打鴛鴦讓秉謙哥跟你分手怎麼辦?”
夏詩遠失笑道:“平時讓你少看一點八點檔你倒是不聽。”
夏言蹊噘嘴嘀咕道:“那我也是擔心你啊!”
夏詩遠將竹簡放回原位後扶著夏言蹊的肩膀正色對她道:“我不在乎。”
“誒?”
夏詩遠嘆道:“‘別來半歲音書絕,一寸離腸千萬結。’我跟秉謙從小一起長大,不在一起的時間估計也不到一個月,可是上次他一走就是半年,半年裡我也想了很多。”
她想起那些日子裡的愁腸百結,笑著道:“我是人,壽命不過短短百年,他是妖,當我垂垂老矣即將離世的時候估計他的樣子跟現在毫無二致,更何況……”她話音一轉,盯著夏言蹊的眼神變得無比犀利,“我還不一定能壽終正寢。”
夏言蹊有一瞬間的慌亂,眼神也變得飄忽不定,但她馬上就反應過來,眨了一下水靈的眼睛道:“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