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兩聲悶響。
夏言蹊和閆璟被震得往後旋身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年輕人鬢髮微亂,身上衣衫不復先前的整潔,臉上被銅錢劃了一道淺小的血痕,正緩慢地滲出幾滴血珠,與先前翩翩儀態相比多了些許狼狽。
夏言蹊倆人受傷更甚,夏言蹊的褲腿被撕裂,半根布條掛在褲子上要掉不掉,紅色血液蜿蜒下去落在地上斑斑點點。閆璟忍痛一手扶在肩胛處,剛才若不是他見機快,肩胛骨就要被年輕人震碎,哪裡像現在一樣還能完好地站在這裡。
年輕人不等倆人反應過來,腳尖點地奔上前凌空一口涎液向倆人吐去,夏言蹊與閆璟慌忙一左一右閃開,等站定後見透明涎液將青石磚的地面腐蝕出一個大坑來,倆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後怕。
年輕人一擊不中旋又擺尾向閆璟襲來。他惱怒於閆璟傷了他,氣急之下竟是使出了全力,閆璟驚慌一下只能往下矮身將將狼狽地躲過去,孰料還未等他站起來,呼呼的破空聲由上而下直擊他腦袋,氣勢凌厲。眼見閆璟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夏言蹊忙隔空甩出一道冰稜在他上面剛好擋住那凌冽一擊,冰稜瞬間碎成手指大小的碎片在閆璟四周墜下,其中一塊邊角銳利,落下來時將他的臉劃破,剛好與年輕人的傷痕一般模樣。
夏言蹊趕過來扶起閆璟,低罵一聲道:“這什麼怪物,符籙冰稜都傷不了他。”
閆璟大喘出一口氣盯著年輕人,道:“我約麼知道他的原形了,只消再試一試。”說罷用銅錢劃破手指又撲了上去。
年輕人對閆璟的血頗有忌憚,微皺起眉頭凌空一巴掌拍在閆璟胸腹,閆璟乘勢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向年輕人,雖則年輕人反應極快揮袍擋住了大部分舌尖血,還是有幾點血沫沾在他衣袍上,衣袍被血沫沾上的地方嗤嗤作響,若有若無的白色霧氣消散之後留下幾個小洞。
閆璟稍有些遺憾,舌通心脈,舌尖血是至陽之物,是驅妖鎮邪的好物,如果能夠沾上年輕人的肌膚,怎麼著也能讓他痛上一痛。
他還沒來得及扼腕嘆息,年輕人斜眼過來,眼神宛若淬毒帶刀,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才善罷甘休。
閆璟輕咳一聲抹掉嘴角血跡,五帝錢帶著殘紅在他手心滴溜溜地轉,越轉越快。
年輕人抬手向他平推,平靜中帶著磅礴氣勢裹挾而來,閆璟雙手如飛,將沾了他血漬的五帝錢分別彈向年輕人的頭顱與四肢,手握大把符籙緊隨其上。
雖然年輕人有些顧忌至陽之血,但是他修為遠比閆璟深厚,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閆璟就落了下風。
夏言蹊也跟著躍進戰團,一時間,享堂裡陰風陣陣,冰稜與符籙齊飛,陰氣與靈力亂撞,龕桌上的排位丁零當啷發出細小的碰撞聲。
三人纏鬥正酣,沒有發現原本縮成一團的女子中有一位年輕女孩,一邊偷摸看著他們,一邊慢慢挪到年輕人先前坐的位置,被推倒的几案旁,凌亂散落的糕點物事上,一柄紅中帶黑的小小桃木劍正安靜地躺在那裡,在飄搖的微弱燭火下發出自然的光澤。
年輕人越打越沒耐心,這些年來他受姚家香火供奉,修為高深,身邊來來去去都是壁虎啊老鼠之類不成器的小妖小怪,所處地界從無敵手,便養成了暴戾殘忍的性子,旦有不服者,不過舉手之間就能覆其性命,原本以為這次一如往常一般好打發,哪裡曾想倆人越戰越勇,雖然落了下風卻絲毫不懼,若是拖到雞鳴天亮,他便不得不逃匿而去,便給了這二人喘息的機會,他又被困在享堂不得出去,如果這二人天涯海角逃之夭夭,他就是再想殺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想到此處,年輕人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凌厲,一條碩大的蛇尾巴呼嘯著卷向閆璟的腳踝。蛇鱗堅固而光滑,絲毫不懼閆璟的血,順著閆璟的腳踝盤旋著纏上他的身軀,瞬間就將人牢牢縛住動彈不得。
夏言蹊見狀忙去幫助閆璟,人首蛇身的年輕人對著她露出尖利的獠牙,分叉的蛇信噝噝吐著,一張人臉上張著血盆大口咬向夏言蹊的腦袋。
夏言蹊慌忙躲開,卻聞到一股腥辣難聞的味道,神志登然迷糊起來,好在她反應快,立時用手捂住口鼻後跳離到遠處才堪堪躲過毒蛇“親切”的一吻。
蛇尾非常長,將閆璟由腳到胸緊緊纏繞,閆璟感覺呼吸越來越艱難,四肢內臟被擠壓得發疼,他強提起一口氣口唸真言,五帝錢旋轉著兩枚飛向蛇的三寸咽喉部位,三枚則打向蛇的七寸心臟地方。
蛇鱗堅硬結實,銅錢打在上面猶如鐵器相擊鏘鏘作響,卻沒有傷它半分。閆璟憋著一口氣不敢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