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門山後面有一個偏僻的角落,閆璟帶著夏言蹊從旁邊抄近路去門口接胡嬰,路過的時候閆璟看到半開的院門咿了一聲。
“這門怎麼開啟了。”
他走過去撿起被隨意扔在地上的銅鎖,笑著對夏言蹊道:“這邊的小院落常年是不開的,也不知道是哪個調皮的小猴子翻了進去。你稍等,我把人抓出來,不然等下被掌戒的師兄看到免不了要挨罰。”
夏言蹊戲謔道:“感覺你這經驗挺豐富的,小時候沒少翻牆爬樹吧?”
閆璟一邊笑一邊往裡面走,夏言蹊有些好奇,也跟著走了進去。
院子久沒有人住,顯得有些破舊與頹敗,牆角磚縫裡冒出來的幾顆小草,地上淺淺鋪了一層枯黃樹葉,院子中間用黑白石子鋪了一個八卦,靠近屋子的角落有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下是一張石桌並四張石凳。
院子中間站著兩個人,正是夏顏月和胡嬰,看著倆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好像是鬧得不太愉快。
夏言蹊一邊打量一邊好奇地問:“這裡是哪裡?”
“我也不知道,只是自我記事起,這裡就被鎖上了,我有一回偷偷翻牆進來,被掌戒師兄逮到後罰抄靜心咒五百遍!”
夏顏月拂去石凳上的枯葉和灰塵,坐下後才道:“這裡是閆策修行的地方。”
院子中央,年輕的舟自橫和閆策說笑著在比劃,耿旭在旁邊觀看,偶爾插幾句話,十四五歲的夏顏月坐在石凳上剝山核桃,桌子上凌亂地擺放著山核桃的皮,她的手心連帶著手指縫都被染成黃黑色。
夏顏月猛地緊閉上眼睛,等緩過一陣情緒後才又睜開眼睛問:“你師父呢?”
“還在山上苦修。”閆璟說得很小心,生怕夏顏月生氣,又補充道,“我下山的時候跟他老人家說你來了。”
夏顏月怔愣半晌後才呆呆回了一句知道了,閆璟覷著她的臉色,也不知道生氣沒有。
第二天天還沒亮,夏言蹊就被夏顏月拖起來讓她準備上山,
夏言蹊揉了揉困頓的眼睛往外面看,烏漆墨黑的,一翻手機,好麼,才半夜三點。
她倒頭栽在枕頭上,兩秒後認命地爬起來穿衣服收拾東西。
剛出院門,胡嬰、閆璟、玄守三人已經等在外面。
夏顏月肩膀上扛著秦培羽,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含糊不清地道:“走吧。”
後山的路閆璟最熟悉,打著手電筒走在最前面,偶爾遇到難走的地方不忘回頭叮囑一句。
爬上山的時候天還沒亮,藉著星光,夏言蹊看到山頂一塊狹小的石頭上盤坐著一名道人,穿著打扮與玄守相似,只是鬚髮皆白,人很瘦,像是骨頭上只貼了一張乾枯的人皮。
他的年齡比玄守要大上許多,已到耄耋之年,面容平和精神矍鑠,看著幾位小輩的眼神全是慈祥。
“兩位小友,好久不見。”
胡嬰低垂著頭沒有說話,夏顏月倒是笑著招呼了一聲。
山上清苦,玄遠所住的地方只是一個山洞,山洞只用樹枝隨意做了柵欄當門,裡面除了角落堆放著一些簡單的食材,別說坐的地方,連個照明的蠟燭都沒有。
簡直將極簡主義發揮到了極致。
幾人也不進去,就站在外面說話,閆璟用竹筒給眾人倒了水,夏顏月捧著竹筒,冷不丁地開口道:“胡嬰,你讓閆策出來說話。”
胡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出不來,讓我給兩位師兄問好。”
她的話一出口,在場眾人都沉默不語。
夏言蹊心裡有萬般的猜測也不敢在此時說出來,只能在心裡嘀咕。
忽然夏顏月就點了她的名。
“言蹊,將養魂玉拿出來。”
她哦了一聲從脖子裡扯出一個項鍊來,項鍊末端鑲嵌著一塊玉石,正是養魂玉。
那還是夏詩遠自己畫了設計稿叫銀樓特意打的,獨一份。
夏顏月並不接過來,又喚了一聲秦培羽。
秦培羽落地變成人,手上拿著閻王令。
夏顏月往後退了兩步對玄遠道:“已經快要到破曉時分,陰陽交替,紫氣東昇,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時辰,東西和人都在這裡,道長可準備好了?”
玄遠唸了句無量天尊,從山洞裡掏出一個破舊的布袋,開啟布袋,裡面滿滿的全是玉石和銅錢。
他看似隨意地將玉石和銅錢撒出去,在最後一枚銅錢落地的時候,夏言蹊才發現石洞前面雜亂無章的石頭和草木,與玄遠撒出去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