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夏顏月和衣坐在床上,聽到隔壁房間夏言蹊關門的聲音,半晌後才站起來開門走到客廳去。
她在空氣中畫了一道符,剛收手衛知渠就出現在她面前。
他的身形凝實不少,想來先前閆璟的作法很成功。
衛知渠先是向她道謝,夏顏月道:“你倒是我見過最能忍的,近一年的煉化還能有自己的思維和行動能力。”
衛知渠笑道:“做臥底的,關鍵就得能忍。”
夏顏月問道:“有什麼遺憾?”
衛知渠想了一下灑脫笑道:“原還想看一下我父母,可看了又能怎麼樣,還要讓他們再承受一次離別的苦。就這樣吧。”
夏顏月拿出一塊玉佩對衛知渠道:“我會將你放進這塊玉佩裡,等你的骨灰回了家再將你送去酆都。”
衛知渠看著玉佩,只是普通很常見的那種玉佩,水色算不上好,雕工也比較豪放。
“緬國有不少好玉,zc認識這方面的人,可以讓他幫忙牽線。”
“行,不過你就只能暫時住在這裡面了。”
衛知渠點點頭,正想動的時候忽然問道:“玉佩可以放在那個女孩身邊嗎?”
“我會跟她說的。”
言外之意是夏言蹊答不答應就不知道了。
衛知渠點點頭,又鄭重地向夏顏月道謝後才飄進玉佩裡。
夏顏月看著手心的玉佩,上面白色的彼岸花泛出點點流動的紅色來。
第二天早上大家聚在一起,夏顏月隨手將玉佩扔給夏言蹊讓她放在隨身攜帶的小包裡,夏言蹊見她情緒似乎好轉不少,便笑著接夏玉佩。
事情已經完成,zc感激他們幫忙,便想著要帶他們玩幾天,剛到賓館大堂,就有一行人迎面走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矮小的老頭,右邊跟著一個俊俏的年輕男人,左邊半步距離的是個中年美婦,三人身後是幾個推著不少行李箱的男人,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導遊在旁邊殷勤地解說。
看這樣子似乎是來旅遊的。
老頭看到康哥之後停下腳步,笑眯眯地等在原地。
康哥也停下腳步,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道:“原來是易大師,久仰久仰!”
易大師矜持地點頭聲音道:“小康啊,你們這是要出去了?”
康哥笑著道:“天氣不錯,出去走走看看。”
“你們年輕人啊,”易大師嘆息了一聲道,“倒也行,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出發。”
康哥道:“如果易大師是因為那件事來的,倒是有些遲了。”
易大師身後的年輕人向前踏了半步怒斥道:“我們願意為了這麼一點小事過來已經很給你臉了!”
zc的眼神閃了一下。
康哥不理他,繼續對易大師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易大師要是不嫌棄,就當是來t國遊玩一趟?”
花襯衫不著痕跡地看了zc一眼,zc放在身側的手動了一下。
年輕人大怒:“你是逗我們玩呢?”被易大師制止了。
易大師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前些天閒來無事為你們起了一卦,屯卦上六,倒是不知道沒了舟自橫,你們要如何走這一條道呢?”
康哥只覺得耳朵裡全是嗡鳴聲,手一緊,兩邊臉上的咬肌抖了兩下。
不過半秒之後他就強行放鬆身體,做出平時的姿態來:“那就謝謝易大師的卜卦了。”
易大師大約也覺得無趣,隨意瞟了眾人一眼便率先離開,旁邊的導遊忙跑到賓館前臺幫忙辦理入住。
夏顏月低垂著眼皮默不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出了賓館大門,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夏顏月才悶聲問道:“舟自橫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休養的時間多,我也不敢再讓他出手。”
夏言蹊和閆璟故意掉在大部隊身後,夏言蹊偷偷問閆璟道:“屯卦上六是什麼意思啊?”
“屯卦是六十四卦之三,上六本是末路,大致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那不是挺兇險的?”
閆璟憂心忡忡道:“方才那老頭是專攻卜卦的易家人,千金難求一卦,當年我小師叔出事的時候掌門師叔還特意去求他們幫忙,結果被拒絕了。他說是屯卦上六,那估計真的難了。”
夏言蹊偷偷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康哥,見他還在跟夏顏月說話似乎沒注意到他們,便又問道:“舟自橫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