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老闆看著他的紋身,滿臉的可惜,連著問了好幾遍:確定要洗?洗一次可洗不掉哦,而且超級痛的哦,況且,你這個紋身不是一般人能紋得出來的,真決定要洗?
“洗吧。”周時軻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再回學校,班裡的同學差點沒認出來他,男生好好穿著校服,不像以前那樣把校服系在腰間,搭在肩膀上,或者直接穿件T恤。
耳釘也摘了,加上他本就長得好,簡直活脫脫一個乖寶寶模樣。
他靠著這幅樣子,總算是和傅斯冕的關係親近了點兒,但還沒來及實施下一步,高三就高考了,傅斯冕考去了更加南方的城市的大學。
那是周時軻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學校,但他咬著牙,挑燈夜戰一整年,在第二年,收到了那所大學的通知書。
後來的事情,水到渠成。
周時軻被傅斯冕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恍然又想起了表哥當年說的。
“我覺得不太適合你。”
或許對方的意思不僅是這種風格不適合你,更加深一層,他是想告訴周時軻,要你去改變自己了才會愛你的人,不適合你。
-
周時軻從傅斯冕懷裡掙脫,抓起口罩穿著拖鞋就跑下了樓,扭頭一看,發現傅斯冕在樓上落地窗前,眼神沉沉地看著自己。
他呼吸一頓,踩著拖鞋跑了。
他想靜靜。
他怕再和傅斯冕呆在同一個空間裡,他的偽裝可能要維持不住了。
他在小區裡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了小區外面,現在是晚上,又是深秋,天氣不算友好,加上這一塊對外來車輛管控很嚴,路上的車輛寥寥無幾,看著頗為寂寥淒涼。
十分附和周時軻現在的心情。
周時軻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偶爾路過的人牽著狗走過去發呆。
傅斯冕沒有追出來,他才不會追出來。
他低著頭,有些委屈。
他這輩子受的委屈,都是傅斯冕給的,可他還是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甚至對方說出“各取所需”這種喪盡天良的話出來,他憤怒生氣過後,也全都自我消化了。
只要還在一起,就什麼都好說。
不管是什麼關係,在吵架的時候都會惡言相向,之後又會和好如初,周時軻這樣安慰自己。
他坐了很久,臉都被風吹僵了。
正猶豫著什麼時候回去的時候,眼前出現一雙鞋子,球鞋,限量版的,周時軻有點眼饞,順著小腿看上去......
“姜野,你怎麼在這裡?”周時軻眼露驚訝。
姜野動作利落地脫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周時軻身上,慢吞吞說道:“我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傅斯冕那個樣子,我就猜到你們肯定吵架了,很大機率可能是因為我,我就想著過來看看,和兩把稀泥啥的,沒想到還沒進你們小區呢,就看見了你。”
姜野看了周時軻一會兒,突然暴跳如雷,“傅斯冕就讓你這麼出來了?今天江城只有12度!”
姜野說完,周時軻就打了一個噴嚏。
“我自己跑出來的,出來吹吹風冷靜冷靜。”
“你人冷靜了你腦子也不會冷靜。”姜野冷哼了一聲,“當時在大學的時候,我就說你倆不合適,你跟他在一起就是遭罪,不對,是誰跟他在一起都是遭罪,傅斯冕這樣的人,就該孤獨終老。”
周時軻看著馬路不作聲,姜野在旁邊繼續說道:“你跟他在一起,開心的時候多還是傷心的時候多,你看他對你的態度,我跟我物件談戀愛,我要是敢這樣她早就一巴掌把我拍飛了!”
“傅斯冕他的家庭教育有問題,姐姐不管事,老媽不管事,只有他爹,跟個鬼一樣手掌大權說一不二,結果養出來個兒子也跟鬼一樣,不過傅斯冕是惡鬼。”
“他的人格簡直可以單獨拿出來研究並命名,就叫傅斯冕型人格怎麼樣?”姜野摩拳擦掌,罵得很爽。
周時軻嘆了口氣,“我喜歡他,這不是我自己可以做主的。”
姜野眉頭皺成了一團,“你咬咬牙,不就‘分手’兩個字的事兒?”
“姜野,我認了,”周時軻眼神有些灰暗,聽了令人覺得心酸,“我真的認了,只要哥還要我,我就不會提分手。”
“阿軻!”姜野大驚,他不知道為什麼周時軻陷得這麼深,“你何必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大一的時候都不是這樣的,你眼裡都沒有了光!”
周時軻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