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硯臺實際上血硯。”牧易說著右手輕輕一震,頓時間,硯臺多了無數裂痕,讓一旁的柳元生看得心疼不已,這方硯臺雖然不是特別名貴,但卻是他喜愛之物,如今卻在牧易手裡毀掉。
不過他也不是沉不住氣之人,而牧易也不至於如此戲弄他,所以耐心看著,不過隨後,他的眼睛便豁然瞪大,只見硯臺去除了外殼之後,露出一面一片血色。
紅彤彤,就好像剛剛沾染了鮮血一樣,甚至看上去那鮮血還在扭動,讓人頭皮發麻。
“此硯臺乃是用心尖之血做成,然後吸收無數怨氣而成,並且這裡面加了詛咒,如果貧道沒有猜錯,這詛咒正好對應老先生的生辰八字,只待一個時機把其引發,老先生便會七竅流血而亡。”牧易說的輕鬆,柳元生卻嚇得臉色發白。
就算他不怕死,可也不願意這種死法,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跟他如此深仇大恨,這不但是要他的命,更是要整個柳家的命。
“道長,可有化解之法?”柳香伶大急。
“化解之法自然有,甚至很是簡單,只要老先生一滴精血,裡面的詛咒便可立即破除。”牧易說道。
“還請道長施法。”柳香伶說道。
“好,老先生還請伸出左手。”牧易痛快的點了點頭,等到柳元生伸出左手後,他直接在柳元生食指一點,隨後,一滴精血被逼出,頓時間,柳元生精神就有些萎靡,畢竟精血不同於一般的鮮血,一個人體內的精血,只佔渾身鮮血的極少一部分,更何況柳元生年紀已經大了,不比年輕人身體強壯。
牧易右手一引,那滴精血便沒入血紅的硯臺中。
“嗤!”
精血落入,硯臺頓時冒氣一陣黑煙,那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的扭動,柳元生甚至還聽到隱隱有慘叫,不過他也能夠感覺到心頭一送,彷彿卸掉了什麼東西。
“好了。”牧易說完,手中突然冒起一層藍色的火焰,直接將硯臺徹底吞沒,隨之化作灰飛。
這個時候,如果柳元生還能開天眼,定然就會發現頭頂的死氣正在緩慢的散去。
“到底是誰要害老夫?”
柳元生再也堅持不住,直接在書房中坐下,臉色有些蒼白,眼中更多的卻是不解,他雖然脾氣古怪,執拗,跟人發生口角也不少,但他自問,為人行事都極為磊落,堂堂正正,也沒有結下什麼死仇,為何有人要針對他?甚至還是如此殘忍的手段?
不過對方知道他喜歡硯臺,應該是熟悉他之人,而且他購買硯臺的商家也很可疑。
“貧道雖不知道是誰要害老先生,但能用這種手段,顯然不是普通人,或許早年老先生得罪過什麼人也說不定,如今人家來報仇了。”牧易說道。
“報仇,報仇,難道是他?”柳元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一片灰敗。
“爺爺,您想到是誰了?”柳香伶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外人眼中,她出自書香門第,大家閨秀,溫柔賢淑,不過這只是外人眼中罷了,甚至牧易在沒有見到她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正如牧易說的那般,眼前的柳香伶卻是半個江湖人,身上有著武藝在身,雖然只是二流境界,不過也算不錯了。
“如果老夫沒有猜錯,應該就是他了。”柳元生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沒想到啊,沒想到,都過去二十年了,他還是來了,而且要滅我柳家滿門。”
“二十年?”柳香伶皺了皺眉頭,二十年前,正是柳元生致仕的時間,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樁檢舉。
當年柳元生跟人同朝為官,兩人本算好友,但後來因為看不慣其一些做法,苦勸不聽,悍然將其舉報,那也是柳元生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原本以為檢舉對方,讓其罷官,至不濟後半生也能有保障,不至於一錯再錯,到了最後再無挽轉的餘地,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他那位好友做的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大的多,也因為他的檢舉,讓其滿門誅絕,唯有一子在外求學,聽到訊息後逃掉,才倖免於難。
此事之後,柳元生心灰意冷,直接辭官返鄉,心中始終愧疚難消,也因此,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古怪執拗,為人所不喜,但實際上,曾經的柳元生並非如此。
當年柳元生辭官後,接到一封血書,上面言勢必要報這血海深仇。
當時,柳元生的確擔憂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始終沒有事情發生,如今轉眼二十年,他也早已經忘掉那個要找他報仇的人,如果不是牧易提醒,恐怕他一時間還是難以想到。
此刻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