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再僅僅是唇的相貼,更是齒的偎依,舌的糾纏。他探索著她,不斷有驚喜浮現,在頭腦中開成一片絢爛花海,神光離合,絢若朝霞。
她是柔軟的,卻比他以為的更加溫軟,簡直像是下一刻就要融化在唇齒間。
誰的前世是一朵蓮花?
誰的記憶被埋在雪下?
誰的容顏,徘徊在他生生世世夢裡夢外?
是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美好的記憶?腦海中有個莫名的念頭——他們不是第一次如此。下一瞬,這個念頭便被埋到了不知何處,他滿心滿眼裡,唯有舌尖相觸的那一點。
有些事情,他無師自通。反觀向來冷靜自持的她,已寸寸癱軟在他手中。
他與她分開,卻仍是禁錮著她,不令她滑到地上。
她眼中亮著兩簇火苗,面頰如醉酒的海棠,雙唇更是——開到酴醾。
他看著她,又一次靠近,繾綣纏綿。
不願意分開,不願意停止。
似是看見了漫山的酴醾盛開、漫天的星河隕落,他胸中忽喜忽痛——喜悅與憐惜直擊中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令他幾欲窒息、幾欲痴狂,如飲純醪、如醉春風。
最終,他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將她攬在懷中。深埋的記憶有一部分被掘開,他尚不能記起所有,卻能確定她不僅僅是身為無咎時喜歡的人,更是他身為阿言時的心尖子。
若有什麼能驚醒兩個沉浸在滿滿愛意中的人,那必然是——虎嘯。
劉蘇被無咎一把撈到身後——意識到無咎有什麼地方不同了——探頭與兩個人還有一隻白色老虎打招呼:“非禮勿視,懂麼?”
回答她的,是沈拒霜慘不忍睹的精彩表情——這麼溫柔這麼好色的傢伙一定不是劉羈言一定不是劉羈言……
小白不屑一顧——身為兇殘的雌性人類,竟然屈服於雄性,簡直不能忍!默默為咬走了許多黃色雄性同類的自己點贊。
宋嘉禾——“挺好看的……咳咳!我是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劉蘇心情極佳,暫時沒有惱羞成怒的打算,只是對宋嘉禾道:“明日我離開君山島,你若願意,可同我一起走。”
無咎想救小白,她便救了這一人一虎。救完了便扔下卻不是她的風格——好比救落下懸崖的人,給了對方一根繩子,卻忘了在懸崖上方打個結。
“多謝!”因無咎出言要求放了小白,宋嘉禾對他印象頗佳。
又因無咎長相俊美,宋嘉禾一廂對劉蘇道謝,表示自己要跟著她走;一廂摸著下巴盯著無咎笑:“小郎君生得不錯麼,來給姑娘我笑個!”
“!”沈拒霜覺得一定是自己清晨起床的方式不對,否則今日怎麼淨遇到這些古怪事情。
“……”小白低頭拿兩隻前爪捂臉,主人真是教虎不忍直視啊。
“?”其實沒聽懂桃花眼姑娘的意思。發覺身邊的姑娘臉黑了下去,無咎拉起她的手。
單憑氣勢,宋嘉禾被劉蘇逼得一頭長髮無風自動,忍不住退了兩步。見劉蘇被無咎安撫住,才皺起小巧的鼻子道:“誇你男人長得美,你還不高興?我有吳越了,對你男人沒興趣。”
意識到“你男人”是在指自己,無咎有些隱秘的興奮。蘇蘇,我是你的男人……麼?
劉蘇心道,你真是這個時代養出來的姑娘?這般豪放,簡直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宋嘉禾已經自言自語道:“吳越個死孩子,也不知死哪裡去了!當初約好與我在洞庭相見的……”
她越想越傷心。帶著小白從代地逃出來,她吃了多少苦,擔驚受怕了那麼久,就是為了與他會合。可他食言了,洞庭沒有他,卻有個想要搶走小白的雲姑娘。
越哭越委屈,臭吳越,你到底在哪裡啊?
有那麼一個瞬間,劉蘇像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並非真正的她,而是有著同樣的委屈,同樣的擔憂。然而她並不打算表示同情——一旁無人理會的沈拒霜已躍躍欲試了。
拒霜走近前柔聲道:“姑娘莫急——”一邊伸手碰到她肩頭。
宋嘉禾抹一把眼淚,狠狠開啟他的手,一徑奔向劉蘇,抱住她放聲大哭:“我做錯了什麼……他在哪裡?他不要我了……我好難過……”
長這麼大,一向是劉蘇讓別人無言以對。能讓她無言以對的,宋嘉禾還是第一個。
無咎毫不客氣地將她從劉蘇身上撕下來,放到一邊——蘇蘇是我的,不許你抱!
“閉嘴!”宋嘉禾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