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山,大家都是聰明人,繞來繞去的徒增芥蒂。
齊月賓也是個心思剔透的人,她心中並非不生氣有人敢輕視予濂,只是永泰是皇后的養女,她又受過朱宜修的情意,總得給皇后幾分面子。如今見朱宜修親自登門賠罪,倒也實在難得,遂轉淡了兩分剛才的生疏,道,“都是小孩子家一時賭氣,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皇后多慮了。”
“姐姐是個好德量的人,教出來的孩子也是有福氣的。我一向事情忙,對孩子的管教也疏忽了,竟然讓她如此驕縱,真是於心有愧。”朱宜修臉上多了份憂慮。
“皇后統轄六宮,每日要操心的事情多。不比我等閒人,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也是難免。好在孩子還小,慢慢掰正還來得及。”齊月賓聽朱宜修話中有話。
永泰非其親生,小時候朱宜修如何精心照顧她,齊月賓也是看在眼裡的,這裡頭說不準另有隱情。想到這裡,齊月賓試探道,“眼瞧著孩子漸漸大了,耳濡目染。依臣妾看,倒不如選幾個踏實穩重的嬤嬤教導著,皇后娘娘也可以少些勞累。”
“姐姐此言與我所想不謀而合,最怕的就是周圍的人怕孩子教壞了……”朱宜修幽幽嘆道。
☆、復權
新人入宮三日後便是朝見皇后的大禮,這一回與前世不同,少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看著站在最前頭的沈眉莊和劉令嫻,朱宜修感慨萬千,眼神轉向下面坐著的諸位神態各有不同:華妃、麗嬪之流眼中對這些新進的年輕宮嬪盡是防備不屑;端和夫人、欣貴嬪等有子嗣的妃嬪淡定沉穩;肅妃、馮容華則是一臉無動於衷。
“好了,今後都是自家姐妹,爾等要盡心侍奉皇上,切不可生出爭風吃醋之事讓皇上煩心。”朱宜修例行公事道。
“臣妾等謹遵皇后教導。”
朱宜修頷首,道,“今日不早了,大家都跪安吧。”
“臣妾告退。”眾人福身退下,朱宜修特別注意到愨妃湯靜言身邊的侍女不是往日的翠果,而是換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娘娘今日早起,忙了一上午,這會子該喝杯茶好好歇歇。”剪秋沏了新茶端來。
朱宜修接過杯盞,道,“本宮見愨妃身邊的丫頭臉生,不像是見慣的那兩個。你悄悄去打聽一下她是什麼來歷?”
“是,奴婢這就去辦。”
過了一會兒,繪春過來稟報,道,“娘娘,帝姬發熱不止,渾身抽搐,娘娘可要去看看?”
“請了太醫去瞧過嗎?”朱宜修一點也不著急,喝了口茶道。
“奴婢來討個示下,是否還是請文太醫呢?”繪春自然也曉得永泰已經遭到朱宜修的厭棄,做事也不能再按過去的常例來辦了。
“文太醫是太醫院的院丞,本宮也不好老是打擾他。去請葛太醫來,他專攻兒科。”朱宜修發話道。
“是。”繪春得了準話,前去請人。
永泰帝姬忽然得病,朱宜修人前自然還是一副慈母心腸,擔憂之色時刻掛在臉上。
玄凌知道此事後也親自來看,摸了摸女兒燒得滾燙的額頭,嘴裡還不住的說胡話,道,“怎麼回事?帝姬好好的怎會突然發病?”
葛太醫道,“回皇上,依臣之見,此乃是風邪入體。帝姬年幼體弱且來勢洶洶,所以病情格外嚴重。”
“皇上,元安她……”朱宜修眼眶通紅,可見是哭了許久。
玄凌安慰她道,“皇后莫要著急,朕定會命人治好元安的病,還你一個健康活潑的女兒。”轉頭對葛太醫道,“朕命你盡心治療帝姬,若有閃失朕定要治你個庸醫誤人之罪。”
“皇上放心。風病來去急速,病程不長,緩緩調理既能痊癒,微臣定會竭力為帝姬醫治。”葛太醫忙不迭的保證道。
“皇后聽見太醫的話可放心了?”玄凌安撫道。
朱宜修福了福身,自責道,“多謝皇上。皇上日理萬機,還要操心這些小事,都是臣妾這個做母親的照顧不周。”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何況元安年紀小,體質弱些也是常事。豈能怪你呢?皇后不要多心了,你對元安的一番心血朕是看在眼裡的。雖非親生卻視同己出啊……”玄凌道。
“皇上誇獎。”朱宜修這才微露笑意,道,“皇上也要保重龍體才是。近來天氣漸涼,叫李長他們帶著披風,皇上可不能再有閃失,否則臣妾真的沒有主心骨了。”
玄凌聽她溫情一片,道,“皇后賢惠,朕知道。”
“唔,皇上,臣妾有個請求還望皇上允准。”朱宜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