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兩世了,撒狗血原諒的戲碼不適合她。後宮生存法則,心軟要付心軟的代價,宜修支付不起這個代價,畢竟她還有自己的兩個兒子。
☆、天花
朱宜修立刻趕到偏殿,見到永泰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發狠道,“葛太醫,這就是你要給本宮的交代?”
“娘娘恕罪,微臣無能!”葛太醫跪地道。
“立刻去找文太醫來,先把這個庸醫拖下去由皇上發落!”朱宜修雙手垂在兩側,緊緊握拳,手心冰涼。
玄凌聞訊後也立刻趕來,道,“元安如何了?”
朱宜修因哭久了,整個人變得搖搖欲墜,見到玄凌,哽著聲音道,“皇上,元安她……”
玄凌扶起她,朱宜修一貫給人端莊賢淑的印象,何曾有過如此失態的時候,心中也生出不少憐惜。安慰道,“小宜莫要傷心,朕絕不會叫孩子有事的。”
對李長道,“把那個庸醫交由內廷發落!”李長得令馬上趕去辦了。
文世清跟著剪秋到偏殿,見到帝后俱在,忙下跪行禮,玄凌不耐揮手道,“都什麼節骨眼了,還來這套虛禮。快看看帝姬如何。”
文世清忙不迭的給永泰診脈,一刻後起身回覆道,“回皇上皇后,帝姬原本就是先天不足,早產的底子全靠多年的調養。之前的風邪之症一直未能根治,再添了時疫,一下子將以往累積的病根全都引了出來,脈象十分兇險。”
“那可有救治之法?”玄凌急道。他的三個女兒,以永泰最是伶俐活潑,他平素也頗為鍾愛。若就此去了不免心痛,何況他才失一子。
“微臣自當盡力救治,但也請皇上皇后能明鑑,微臣盡人事,但帝姬能否脫險還需聽天命。”文世清的話叫朱宜修如置身數九寒天,莫非永泰真的如此命薄。
她是恨永泰被她人所利用,幾次暗害兩個兒子。大不了棄之不顧,卻不想令其喪命。好歹也養了這麼多年,就是貓狗也有幾分真情。
玄凌聞言眉頭收緊,道,“文卿只管醫治,這孩子體弱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朕不會怪罪你。”
有了皇帝的保證,文世清也就放開手去醫治。
“小宜你莫要再哭,文卿醫道高明,元安定會安然無恙的。”玄凌加重語氣說道,“朕的女兒不會有事!”
“娘娘!娘娘!”繪春急得步子都亂了,跑來報信。
“又出了什麼事?”玄凌喝道,皇帝也是人,接連出事也夠他焦頭爛額了。
繪春驚魂未定,臉都白了,回道,“四皇子,四皇子出花了。”
“小宜,小宜……”玄凌抱起昏厥過去的朱宜修怒道,“把伺候四皇子的奴才統統拉出去杖斃!”
朱宜修幽幽轉醒,剪秋在床前擦了擦眼淚,上前道,“娘娘,您可算醒了,奴婢嚇壞了。”
“剪秋,濤兒如何了?”朱宜修看起來精神憔悴,聲音也嘶啞了。
“皇上下令將四皇子挪到神明殿去了。”剪秋細聲道。
神明殿是遠離後宮的所在,皇子出花都會被挪到那個地方去。大周立國一百多年,能活著出來的皇子寥寥無幾,先皇隆慶帝就是因為出過天花才在一眾兄弟中被選為太子,繼承帝業。
“皇上派了誰去照顧?”朱宜修盯著床幔上繡著的鳳凰花紋,陰沉沉的說道。
剪秋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道,“娘娘,您沒事吧?”
“本宮能有什麼事?你回答本宮的話。”
整個內室的氣氛異常壓抑,憋得人喘不過起來。
“皇上派了專攻傳染之症的沈太醫去,可娘娘,奴婢擔心他會盡心給四皇子醫治麼?聽說四皇子高熱不退,渾身打著寒顫,口裡還一直喊著冷。半個時辰前還嘔吐了一次……”天花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太醫也最多是走過場罷了。剪秋在暗裡為主子傷心,好容易才有了兩個皇子,偏又遇上這種事。
“本宮知道你的意思,皇上要連他自己的血脈都不心疼,那本宮也無計可施。叫濤兒自生自滅吧……”朱宜修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但她仍然控制住了自己。閉了閉眼眸,兩行順勢清淚滑落,聽到兒子出事,她的心在大出血,五臟六腑彷彿都凝結在一起了。
“娘娘,您可不能洩氣啊,要是你再不照應四皇子,那可就更糟了。還有大皇子,您可不能自亂陣腳啊……”剪秋按了按眼角的水氣,勸道。
“對!本宮還有灃兒,本宮絕對不能垮下!他人呢?快去把他給本宮找來!”朱宜修催促道。
“母后!”予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