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的偷偷看她。她本人的感覺還是暈暈乎乎的,好久沒緩過神來。皇上把她指給九王了,可她連九王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呢。待回去後問問母親,母親一定知道。
“濟州都督沈自山之女沈眉莊,年十六。”
聽到這個名字,朱宜修微微挪動了下坐僵了的身子。沒了甄嬛,沒了溫實初,沈眉莊獨木難支,即便入宮也走不了多遠。華妃沒有前世的煊赫家世,最看中的就是玄凌的恩寵,凡是和她爭搶寵幸的宮嬪她必會出手鏟除,哪怕手段拙劣點,目的達成即可。她倒可以利用一下,到時借華妃的手除去沈眉莊。
“眉莊,名字倒雅,可曾讀過什麼書嗎?”玄凌道。
“回皇上,臣女愚鈍,只讀過女則與女訓。”沈眉莊亭亭玉立,聲如黃鶯婉轉。
“這兩本書都是講究女德的,你能通讀很好。”玄凌頷首道。
朱宜修順著玄凌的話道,“既然讀過,那麼本宮倒想考校你何為‘婦德’?”
沈眉莊怔了一下,略微思忖後答道,“回皇后娘娘,‘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做到上述便是具有了婦德。”
“嗯,不錯,答得不錯。”朱宜修看向玄凌,道,“皇上,沈自山教女有方,沈氏口齒敏捷,確是難得。”
“朕亦贊同皇后之言,既如此就留下吧。”玄凌看了眼記名的內侍。
沈眉莊聽到自己被留牌子,舒了一口氣,謝恩起身退回原處。朱宜修看她的表情中流出對未來的一絲期盼之意,挑起嘴角的淺笑。
之後又有幾人被留下,乾元十二年的選秀就此結束。
隨著最後一撥秀女坐上騾車離開毓祥門,這次選秀的故事也隨之流傳出去。外頭對當今皇后的風評也更上一層樓,多是誇皇后處事寬和,才德兼備等等,
回到昭陽殿,所有被留牌子的秀女冊子如數被送至朱宜修手上。按各人的家世,朱宜修與玄凌商量後冊定諸人位分:沈眉莊為從五品小儀,劉令嫻為從五品良媛,杜佩筠為正六品貴人,梁悅心為從六品才人,趙仙蕙為正七品常在,仰氏為正七品娘子,汪軒媖為從七品選侍等等,統共十人。
內務府從敬事房抄出帝后商定的結果,派人分別至各家宣讀旨意,並派遣教引姑姑前往說明宮中禮節與諸多禁忌。這十個人將分作兩批,擇吉日入宮。
離新人入宮還有一段日子,朱宜修還可以暫時歇一口氣。倒是華妃,陸氏她們幾個至今無子嗣的難以入睡,新人一到,她們這些舊人失寵是可以預見的事情,如何能長留君心,成為她們目前最大的考驗。
而對朱宜修來說,她需要關注的不是后妃,而是三個子女,準確的來說是予灃和永泰。
趁著早晨給朱宜修請安的功夫,予灃故意留久了些,等永泰離開後,開口道,“母后,兒臣有話不知該不該說。”
“皇兒有話直言便是。”朱宜修含笑道,心裡卻不如面上那邊輕鬆,近幾天來她敏銳的發覺到長子和養女之間的關係起了變化。而且選秀後剪秋告訴她的事情也引起了她的警覺,永泰的行為有蹊蹺。
“兒臣希望母后能管管元安,別叫她再任性妄為了。”予灃鼓起勇氣說完,偷偷看朱宜修的臉色,見她沉默不語,跪地道,“母后請勿動氣,兒臣並不是想要說妹妹的壞話。”
“皇兒快起來,母后沒有生氣。”朱宜修親自扶起予灃,道,“你雖是元安的兄長,但畢竟男女有別,有些話不方便說,想讓母后多管教元安也是為了她好,母后怎會生氣呢。皇兒對妹妹的一番心意,母后深感欣慰,皇兒真的是長大了。”
予灃起身後,臉上多了笑容,朱宜修的話叫他吊著的心回到了肚子裡。朱宜修與他坐到榻上,前者撫摸著他的頭,柔聲道,“元安最近是有些反常,母后也看出來了。母后還想著是不是女孩子長大,所以性子也變得野起來了。”
“兒臣只覺得她說的話有時太不講理……”予灃靠在朱宜修懷裡道。
“哦?她都說了什麼?告訴母后聽聽。”朱宜修道。
予灃便將平時與永泰所說的話一一告知,朱宜修聽後眼中精光一閃,低頭笑著對兒子,道,“母后知道了,以後若是她再找你耍小性子,不必理她。母后自會管教,你只管一心讀書,知道了嗎?”
“兒臣知道。”予灃點頭。
朱宜修把他摟緊,道,“予灃,你要知道你是母后的長子,母后不管對哪個孩子都不會比過對你的重視,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母后和你弟弟將來還要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