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甄嬛結成一黨,處處替甄嬛打邊鼓,與自己作對。本打算在選秀之前就刪去她的名字,可後來想想與其選了別人入宮生出變數,倒不如還是挑些熟悉的人也方便掌控。眼見玄凌對她頗為感興趣,道,“齊州乃孔孟之鄉,自然是地靈人傑,想來那兒的女兒也都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見玄凌的臉上閃過滿意之色,朱宜修吩咐司禮太監道,“還不把名字記下留用。”
馮氏福了福身,退回原處。
內侍接著唱道,“江州刺史何國偉之女,何豔秋,年十七。”
“臣女何豔秋見過皇上皇后,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嗓音甜膩倒也不算難聽,只是這“萬歲”和“千歲”一般都是戲文裡才說的,果然江州地處偏遠,教出來的女孩子亦無多少學識,玄凌隨意說了句,“抬起頭來。”
沒想到這何豔秋生得竟極為嬌豔,體態豐盈,只是眉宇間浮躁之氣極重,生生使八分美色打折成了六分,一看便知是個沒頭腦的俗人。
朱宜修不禁挑了挑眉,才見了日後的敬妃,又來了麗貴嬪,遂轉頭看向身邊的玄凌,只他聽道,“說話倒也直白,想來江州民風樸實,女兒家也都是個性明快,留下吧。”
那何豔秋聽了立刻眉開眼笑,道,“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朱宜修暗歎玄凌到底是皇帝,見了美色豈有放過的。
再之後不過選了五人,分別為李氏,秦氏,陸氏,史氏,薛氏。
重頭戲在夕陽餘暉之際上演,隨著“驃騎將軍慕容迥之女,慕容世蘭,年十七”的唱名,原本已經有些乏的玄凌頓時來了精神,朱宜修也端正了姿態,迎接這位前世風光無限卻下場淒涼的順成貴嬪。
“臣女慕容世蘭見過皇上皇后。”乾脆利落的話語,沒有半句奉承之言。
容貌在所有看過的秀女中當屬第一,朱唇輕點,丹鳳美目眼角微挑,直透出一股子英氣來,不似其他秀女的柔婉弱質。
“你就是慕容將軍的女兒?”
“臣女正是。”
“你父兄均是朝廷良將,朕也倚重他們,卻不知道他們還有你這樣出色的女兒和妹妹。”玄凌明顯是再中意不過了,朱宜修看了眼司禮太監,他立刻在冊子記下名字。
慕容世蘭傲然一笑,道,“多謝皇上誇獎,臣女也為父兄驕傲。但今日乃是臣女選秀,更希望皇上能看重臣女本身,而非父兄的功勞。”
玄凌被她的話激起了興致,道,“口氣倒是不小,今日殿選的皆是各地的佳麗,你且說說你有何出色之處?”
“臣女自小隨父兄學習騎射,若是皇上允准,臣女可示範一二。”慕容世蘭臉上盡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朱宜修眼見玄凌就要答應,不得不輕咳一聲,提醒道,“皇上,來日方長,若喜歡先留下便是,後頭還有秀女等著您閱看呢。”
玄凌被朱宜修一打斷,雖然有些掃興可也覺得慕容世蘭太過出頭不甚妥當,便點頭道,“今日時辰不早,先留牌子。”
“慕容世蘭中選,留牌子。”內侍立刻唱道。
慕容世蘭難免失望,但留了牌子也不愁來日,遂行禮後退下。
“翰林院典薄曹正陽之女,曹琴默,年十五。”
曹琴默生得並無十分姿色,倒有些小家碧玉的姿態,低眉順目,溫馴有禮,道,“臣女曹琴默叩見皇上皇后,願皇上皇后福壽康寧。”
“你父親是翰林院的,想必你也是飽讀詩書,可曾念過什麼書麼?”玄凌問道。
“回皇上,臣女資質愚鈍,家父自小教導‘女子無才便是德’,只讓臣女用心於女紅針織。”前有慕容世蘭明豔如火,楊豔秋豔麗如霞,曹琴默恰似涓涓細流令人耳目一新。
“你能遵循女子本分亦是很好,留下吧。”玄凌點頭道。
輪到最後一批人,玄凌已經無心再細看,隨意掃了幾眼,當中並沒有十分出挑的,便揮手叫她們退下。內侍正要領人下去,就聽到其中一人道,“臣女等千里迢迢從家鄉趕來只為讓皇上看上一眼,皇上這般敷衍,未免叫臣女等白費辛苦。”
內侍呵斥道,“大膽!膽敢在帝后面前無禮!”
玄凌阻止道,“剛才說話的人是誰?”
一個穿著石榴紅裙裝的少女跪下,道,“臣女呂盈風叩見皇上皇后。”
“人如其名,風風火火,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朱宜修眼中含笑,轉頭看了看玄凌,道,“皇上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