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倉促,底下漸漸傳出些流言蜚語,說這郡主出閣怎麼倒像是沖喜似的,上趕著生怕男家反悔呢。
區區流言自然是阻擋不了鐵板釘釘的聖旨,至於男女雙方兩家心中的想法外人也無從得知。一個月後,寧安郡主風光下嫁威遠大將軍之子。
玄凌見木已成舟,心中大石便落了大半,只等過些日子就可挑個好日子迎柔則入宮,一顆心盡是歡心期待,每天笑容滿面,身邊的李長見怪不怪,知道主子心願得成,更加殷勤服侍不提。
朱宜修暗中叫人留意這樁婚事的動靜,明面兒上仍舊是專心安胎。
眼瞅著懷胎已經九月,越發的行動困難,從內室挪動到正殿不過百步都要靠左右人扶著,走兩步便要歇息。過去聽人說十月懷胎箇中辛苦艱難,耳聽為虛,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所言不虛。
太后那兒更是早早免了她每日的請安問好,有事只管打發竹息姑姑前來告知。
端貴嬪因與嫻妃近兩個月來關係升溫,閒時也會來坐坐。她出身將門,又長於宮廷,更添了幾分清高傲氣,比自己低階的宮嬪多是些愛搬弄是非的淺薄之人,端貴嬪也不屑與她們走動,只和朱宜修來往稍多些。
這天,端貴嬪應朱宜修之邀來到鳳儀宮,進了宮門,繞過一架名為重山疊翠的大理石方屏風,穿過前院,進了後頭,看到朱宜修端坐在寢殿前廊,底下鋪著又軟又厚的毯子,身上灑滿燦爛的陽光。廊邊掛著幾隻金絲鳥籠,兩個婢女正給籠裡添食添水。
見端貴嬪來了,朱宜修扶著腰欲起身相迎,露出笑容,道,“端姐姐來了。繪春,看茶,姐姐快坐。”
“使不得,你快坐下,別累到自己。”端貴嬪忙阻止她。
“哪裡有這麼嬌貴了,過去曾聽孃親說,那百姓人家便是懷胎也照樣要下地幹活兒呢。”朱宜修笑道。
端貴嬪道,“百姓人家那是不得已為了生計,你有福不享平白累到了自己倒是不值了。”
“我聽端姐姐的就是了。”朱宜修與端貴嬪面對面坐下,繪春領人將茶碗和幾碟零食一一在桌上鋪開,朱宜修捻起一粒梅子,道,“泡茶的水是剪秋把去年的乾淨雪水收了存在罐子裡,今早才取出來的。我現在吃不得寒的,只能麻煩姐姐替我嚐嚐了。”
“那是我有口福了。”端貴嬪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讚道,“果真與眾不同,清冽爽口。”
“姐姐喜歡便好。”
“嫻妃妹妹如今是這宮裡少有的富貴閒人,這樣的福氣多少人也求不來呢。”端妃抿了抿茶。
朱宜修不禁疑惑,“姐姐這話從何說起?”
“說來也是命中註定,前陣子寧安郡主出閣,嫁到將軍府後,性子嬌縱,稍有不順心便打罵奴僕,對公婆長輩也不甚尊重,郡馬與她感情平平,婚後不久抬了一個丫鬟做通房,誰知那丫鬟懷上了孩子,寧安郡主為此大發脾氣,竟叫人生生用板子了結了她,這下子可是兩條人命了。郡馬不堪忍受,執意上書給皇上要以七出之條休了郡主。現今可是鬧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了。”端貴嬪言罷搖頭嘆息。
“原本皇上一番美意,誰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中弘王太過溺愛女兒才讓郡主養成如此脾性。”朱宜修也隨之搖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端貴嬪道,“我說這樣倒讓妹妹平白添了些不快,真是罪過。”
“姐姐何出此言,我整日悶在宮裡,對外頭的事一無所知。如今知道了,雖不是什麼喜事,但也是個警惕。日後若我們自己有了女兒可得好好教養才是。”
端貴嬪看著朱宜修鼓脹的大肚子,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羨慕之情,道,“妹妹正懷著龍裔,不知我何時才有這等福氣。”
朱宜修想到眼前的人上一世替玄凌背了黑鍋,被華妃灌了紅花,絕了子嗣,最後只抱養了襄嬪之女在膝下,也是可憐,安慰道,“姐姐容色淑麗,何愁沒有子嗣,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端貴嬪不禁笑道,“承嫻妃娘娘吉言。”
“皇上駕到。”外頭內侍高聲唱到,裡頭的朱宜修和端貴嬪齊齊斂妝肅容,迎接聖駕,兩人異口同聲,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兩位愛妃免禮。”玄凌心不在焉的抬抬手。
這兩日為了寧安郡主的事情,皇帝渾身象纏上蜘蛛網似的不自在,本想借著這門婚事抬舉威遠將軍,也好平了他家臨時換媳的尷尬。誰知寧安竟這般不受教,進宮朝見太后時還含沙射影的埋怨自己是做了朱家小姐的替身,鬧得雙方都下不來臺,原本想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