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久遠得讓人窒息。
“這個人你見過嗎?”蘇敏緊張地問。
舒玉仍在盯著照片看,她的手在輕輕地抖。
“丁宇的。”蘇敏說,“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伯母本意要從記憶裡刪掉的。但是你來了,伯母就必須面對。”
舒玉好像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丁宇曾經消失過一年,這是他回來時的樣子。”蘇敏緩緩說,那一年,從他怎麼消失到他怎麼出現。
舒玉始終沒碰那張照片,最後,蘇敏看到了她眼裡的淚花。
這孩子怎麼了?怎麼會那麼平靜!難道她不相信?
“舒玉,給你看看這個。”蘇敏從保險箱裡拿出醫院的白『色』包裹,放在舒玉面前緩緩地開啟。
舒玉的胸口開始起伏,她不停地用牙齒咬噬下唇,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的手在抖,雖然竭力抑制著。放下照片,她開始撫『摸』那套粗布衣服,衣服下大小不一的人民幣,最後,她『摸』到了龍鐲,真正的龍鐲,僅憑手感就能斷定的真正的龍鐲。
蘇敏緊挨著她坐下,攬住了她。
“舒玉,想哭就哭吧,伯母陪著你。”
“伯母,您從哪兒弄的,這些您從哪兒弄的?”舒玉終於說話了。
“孩子,丁宇就是你的王,你的王就是丁宇,你難道沒一點兒感覺嗎?他在你那裡時失去了以前在記憶,回來後,又失去了那一年的記憶。他的大腦受到刺激,全忘了。”蘇敏撫『摸』她輕微抖動的肩膀,想給她安慰。
舒玉只是搖頭。
“舒玉,是真的,千真萬確!”
“不,不是真的。我不信!我要去睡覺了,我累了!”舒玉放下所有的東西,好像這些東西是毒蛇會和她糾纏不清。蘇敏看著她蹣跚的背影,很可憐。這樣對她太殘忍了吧!
丁凡見舒玉從屋內出來,迫不及待地進去問蘇敏:“怎麼樣?她答應了嗎?”
蘇敏在抹眼淚。
“夫人,快說啊!”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她看了這些東西還不明白嗎?你們說好了沒有!”
“凡,我們真的做對了嗎?”蘇敏問。
“當然,為了孫子,我們必須這樣做。再說,這不是早晚的事嗎?越早知道越好。”
“可是她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怎麼會?”丁凡很意外,“她不想承認?”
“我哪知道她在想什麼?就那麼走了!”
“那接下來的話題你們沒談?”
“我怎麼談?”
“不行,我得去看看!”蘇敏走了出去,丁凡不由後面跟上,嘟嘟睡覺了,蘇敏不敢大聲敲門,小心推了推,裡面拴死了。
“凡,這孩子,不會想不開吧!”蘇敏很擔心。
“有什麼想不開,做我們丁家的人,有何不好!”
“你呀,丁宇不是結婚了嗎?”
“這麼多年,她難道沒有這種心理準備?”
“你們男人真是不理解!”
“所以我們要解釋清楚,讓她明白,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給她時間,讓她慢慢接受,好嗎?”蘇敏不知哪裡來的火氣。
舒玉躺在床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就這樣不知躺了多長時間,她口舌喉嚨開始火燒火燎地難受,起身喝了一杯又一杯涼水,才覺身體舒服了些。
頭腦中開始慢慢出現一些音像。每次面對時不能抵抗的誘『惑』,總想寵他順他驕縱他的莫名其妙。
第5卷 215 飛回國
他大腿根部的紅痣,痣上挺立的一短一長兩根硬邦邦的黑『毛』。躁動的唇,不能抵擋的熟悉氣息。
他是王?不可能!
一個憨厚朴實能幹真誠,一個驕縱霸道風流瀟灑;一個愚鈍死心眼兒,一個放浪形骸不受約束;一個貼心貼肺,一個離心離膽;一個在自己身邊,一個高在雲端;一個一貧如洗,一個家財萬貫;一個孤家寡人,一個眾星捧月;一個,一個,不,一定是哪裡錯了,不是一個人,不然的話,怎會認不出。
丁府外邊的月夜,他穿著王的衣服混淆我,他自己卻不是王;回舒村的日子,他告訴自己王已死了,他只是王的附體。
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即使在那麼熟悉的地方,他真的全部忘記了嗎?即使面對自己。他怎麼能忘記,他怎麼能把自己忘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