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鬥雞,鬥狗,鬥蛐蛐,一個月前的一天,他兒子徹夜未歸,第二天就有一夥人帶了一疊欠條打上門來,說是他兒子欠了人家五百兩銀子,限他們三日內還清,否則休想再見到兒子。大叔家三代單傳,就這一根獨苗,自然緊張得很,可他家就只有兩畝薄田,全賣光了再找親戚朋友借點,最多能湊出二百兩!正愁眉不展之際,同村一位好心的村民給他透個訊息,說是貝子星尼家的二少爺病了,想娶個妾沖沖喜,聘禮不少,除了綾羅綢緞外,另有五百兩銀子,貝子府轄下的各莊莊頭四下找了一圈兒,就是找不著合適的姑娘,若是大叔有意,他可以幫忙聯絡這事兒。這訊息可相當於一場“及時雨”啊!心急如焚的大叔跟老伴兒一合計,就應了這門親。雖說為了能順利攀上貝子府的高門,大叔一家帶地投充到了貝子府門下成了名義上的奴僕,不過,星尼這回還算守信用,聘禮和銀子一點兒沒少給,大叔的兒子於是被順利救了出來,大叔的女兒嫁過也是實實在在的二姨少奶奶,蠻以為一場風波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幾天前星尼的二兒子病重身亡了,星尼怕他寶貝兒子一個人在地下太寂寞,便要讓大叔的女兒“殉夫”,並說回頭會向皇上請旨,替大叔的女兒請個貞潔牌坊回來,光宗耀祖。今兒大叔女兒回家就是跟她父母“臨終話別”的,明兒一早就得回去。
“死星尼,簡直無法無天!”聽完大叔的敘述,我忍不住攥著拳頭罵開了,“他這不是變相地讓人‘殉葬’嗎?太過……咳咳……太過分……咳咳……分了!”也許是太過生氣,我覺得一股氣直衝肺部,竟咳嗽起來。
“你別太激動,看你咳的。”班第幫我拍了拍後背,無意中碰了下我的臉頰,立馬伸手探向我的額頭,面色大變,驚呼道,“天,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竟發燒了!”
“這可怎麼好?”大叔也有些著急,“俺們村裡沒郎中,最近的一個郎中離這兒得有二十里地呢!”
我自己伸手摸了摸額頭,好像是有一點熱度,但沒什麼特別不舒服的感覺,一時半會兒的應該沒什麼問題,還是先解決大叔女兒的問題要緊,便對班第道:“有點兒小發燒沒關係的,剛好殺殺我體內的毒,咱們還是先看看怎麼救大叔的女兒吧。”
“大叔的女兒要救,你的病更要治!”班第想了想,對大叔道,“大叔,你現在趕快去把你女兒叫來,跟我們走。”
“跟……跟你們走?”大叔有點兒發愣。
“對,”班第道,“明天貝子府來人問起,你就說大公主這兒缺人手,路過你家見你女兒聰明伶俐就要了去,暫時幫幾天忙,這樣,你女兒就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大……大公主?”大叔的神情越發地發懵了,一雙眼睛在我和班第之間瞄來瞄去,就是說不出話來。
“實不相瞞,這位就是大公主!”班第指著我對大叔介紹道。
“啊——”大叔愣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彎了身子就要下跪見禮,班第深知我心,攔住大叔道,“大叔不要多禮,大公主就是為了避免這些繁文縟節,才隱瞞了身份。現在什麼都別說了,您趕快去請您的女兒過來吧。”
“哦,好好,俺這就去,這就去。”大叔面帶欣喜地出了房門,班第馬上把小穗和塞圖叫了進來,吩咐道:“小穗,叫他們趕快備車,我們立刻出發;塞圖,你騎上我的馬,沿途追回去,儘快把蔣太醫接回來!”
小穗和塞圖匆匆離去分頭行事,我望著班第緊張的神情,卻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道:“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不就是有點小發燒嗎?”
“禧兒,”班第將我攙扶起身,握著我的手,滿懷憂心道,“我忽然感覺很不好,這兒缺醫少藥的,不能久待,我們這就出發去三河縣城。”
☆、213公主變“黑貂”
趕趕路;怎麼趕到沙漠裡來了?唉呀,車呢?唉呀,我的鞋呢?我怎麼赤著腳站在黃沙堆上?太陽太毒辣了,照得腳底下的沙子都在冒熱氣,更烤得我渾身大汗淋漓的;嘴巴幹得要命!水呢;水呢?放眼四處尋覓;發現不遠處躺著一個水壺;我欣喜若狂;立馬狂奔而去拾起了水壺;開啟蓋子,對準嘴巴使勁兒倒了倒;老半天卻只滴下一滴來!我不禁悲從中來,仰天長嘯一聲:“我的水啊——水啊——”。
這麼一喊,我忽然覺得嘴唇變溼潤了,一股清甜由舌尖傳遍了全身,睜眼一瞧,鼻子底下就是碗溫熱的白開水,原來剛才什麼沙漠啊,水壺啊,全是在做夢!
我“咕嘟咕嘟”喝完水,很是心滿意足,想抬頭朝小穗笑一笑,表示感謝,誰知,一抬頭卻笑不出來了——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