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功?聽上去不錯!萬一到時候康師傅要追究我偷偷去恭王府的事兒,興許我可藉口功過相抵逃過一劫呢!想到此,我便一口應承下來:“成,那禧兒就走一趟,您可也要記住您的承諾!”
“當然,君無戲言!”康師傅說著站起身來,牽起我的手道,“走吧,朕送你過去。”
到了前院兒的西廂房的廳堂,一聲比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不停地從臥房傳出來,聽得我直用手捂著耳朵不肯放,康師傅摟著我的肩頭不停地安慰。
好容易那慘叫聲停了,卻傳出了一陣小貓似的嬰兒啼哭聲,過了一會兒,一婦人從裡頭抱了個襁褓出來和侍立在臥室門口的海拉遜說了句什麼,海拉遜就領著那婦人過來,一道行了跪禮奏報道:“皇上,吳氏生了,是個男嬰。”
康師傅“嗯”了一聲,示意他們平身,又讓那婦人將嬰兒抱過來瞟了一眼,就讓梁九功抱了過去,然後回頭對我道:“好了,你進去吧,別怕,朕就在這兒等你,完了事兒,咱們就回去。”
我點點頭,定了定神,向臥房走去。剛到房門口開了門,濃濃的血腥氣就直燻得我想作嘔,我趕忙在門外大口大口吸了幾口氣,才又重新踏入房門。
房內,閒雜人等人等俱已退出,擺設很簡單,僅一床一桌一燭燈。
藉著昏慘慘的燈光,我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吳氏,先前的“伍姑娘”:她右手握著拳頭,無力地搭在被子上,臉上似乎未見消瘦,卻是蠟黃蠟黃,一頭一臉的汗,原先一絲不亂的烏黑長髮,此時凌亂不堪地貼在額角,臉頰,頸部,枕上似已溼了一大片,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靜默了片刻,吳氏終於睜開了眼,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了是我,虛弱地喚道:“大公主,你來啦……”
“是啊,我來了。”答了這一句後,我倒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
吳氏的目光費力地在房內搜尋了一圈,忽而緊張地抓著我的手道:“我的孩子呢?剛才我好像聽到他哭了一聲的,還活著嗎?”
“活著活著,剛才抱出去時,我看見了,是個男孩兒,有專人照顧著,你放心。”我說著將她的手塞進被窩裡,卻不經意地發現,她那手背上剛剛被我的手指握過的地方深深地凹下了一個坑。
吳氏“哦”了一聲,臉上洋溢著笑容,似乎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幸福之中,過了片刻卻又墜下淚來,嘴唇抖動了好一會兒,才又發出了聲音:“大公主,他們說王爺病了,現在怎麼樣了?”
“哦……好多了,好多了。”
“煩您轉告他,我……”吳氏說到這兒卻頓住了,默了片刻後長嘆了一口氣,重又開口道,“告訴他,無論如何,這個兒子是他嫡親的骨血,一定要好好撫養長大,否則,我就是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這話聽著可是夠刺耳的,我只得回覆道:“王爺是怎樣的人,你跟了他這麼些日子多多少少應該知道的,他就是有時候嘴上嚴厲些,心腸卻是軟的,這孩子一定會被好好撫養大的。你儘管放心好了。”
吳氏沒有答話,淚水溢位了眼角,又將枕頭打溼了一大片,見此情形,我驀地想起當日曾在恭王府隨口答應過,幫她打聽打聽蔡毓榮的事兒,再給回個話,心中倒生出些許愧疚來,便道:“對了,上回在王府我答應過幫你打聽……”
“不用了……”吳氏忽打斷了我的話,“我已經都知道了。蔡毓榮他不是好人,當年他收留我們姐妹倆就是為了打聽我祖父一件東西的下落。我姐姐為了報恩,心甘情願嫁給他做了姨太太,他的那些齷齪事我姐姐知道得最清楚,這次他為了保命,竟然就……把我姐姐滅了口了!”說到這裡,吳氏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這個人渣!他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等著瞧吧!”我一邊罵著蔡毓榮,一邊將帕子遞到她手裡。
吳氏“嗚嗚”地哭了一陣,稍稍平復了下心緒,恨聲道:“他如此對我姐姐,我豈能饒他。大公主,我現在就把胡永賓的下落告訴你!”
“好!”終於切入正題,我立即豎起耳朵仔細聽。
“據我所知,胡永賓現化名為古冰,在福建泉州經營茶葉生意,他當年送了整整二十萬兩銀子給蔡毓榮,才得以將名字寫在微員冊中免於一死,現如今他每年仍然向蔡毓榮進貢銀兩,都是透過昌隆號匯的,只要一查便知。”
“好,我知道了!”我朝吳氏微微一笑道,“我這就去把訊息告訴皇上,蔡毓榮犯下了這麼重的罪,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了,也好親眼看看你姐姐的仇怨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