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常寧要說的肯定是這種“老三篇”,剛才說完就想腳底抹油走,就是不想聽他嘮叨。
“嘿嘿嘿,阿瑪,您放心!”我指了指左胸口,道,“您說的,我早就牢記在這裡了,咱高高興興出門兒,平平安安回來,晚上我還想跟您一道用膳呢!”
“你這丫頭,就知道跟我嬉皮笑臉!”常寧寵溺地颳了下我的鼻子。
“阿瑪,塌啦!”我跺著腳,捏著鼻樑抗議!
常寧“哈哈”笑道:“鬼丫頭,去吧去吧!”
“唉,那我走啦!”我朝常寧作了一揖,轉身想走,卻不料,剛邁開一步,常寧又把我叫住了。我轉過身來,無奈地道:“阿瑪,又怎麼啦?”
“蘇州城裡水道交錯,你這‘旱鴨子’可要小心!”常寧可真夠婆婆媽媽的。
“行,我知道啦,我走路中間,絕對不在水邊走,行了吧?還有啥?”我望著常寧,等待著下文。
“早點兒回來!”常寧果然很有耐性,快趕上覆讀機了。
“嗯,好,還有嗎?”我歪著頭,望著常寧。
常寧“嗤”地笑了一聲,輕搖著頭道:“去吧去吧,玩兒去吧。”
終於自由了!出了拙政園的大門,我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口氣,自由的味道真好!
蘇州是個水城,它的前身相傳是吳越爭霸時期,吳王闔閭讓伍子胥建造的闔閭城。四大美女之一西施曾經在這裡住過,白居易的“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寫的就是這裡呀!多有意境的一座城市,腳踏依水而建的青石板路,看著水中悠悠搖晃的小船,望著青翠的遠山,聳峙的尖塔,若隱若現的廟宇,心裡浮現四個字——寧靜致遠。
“主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小穗跟著我一直不停地東張西望,終於想起來問問題了。
我看了一眼塞圖,問道:“塞圖,你還記得那個張先生嗎?”
“哪個張先生?”塞圖搔了搔頭皮,似乎有些困惑。這人可真是,未老先衰啊,這麼健忘。
“記得‘昇平莊’打架的那次嗎?”我提示道。
“哪次?”塞圖貌似還是沒想起來。也是,在“昇平莊”打架的次數太多了,跟康師傅去的那次也打了,那裡都快成“打架基地”了,難怪他想不起來。
“嗯,你還記得那個人渣星尼嗎?那時候還是貝子,很囂張的。”
“哦!奴才想起來了,您說的是那個張先生啊!”塞圖終於在記憶的旮旯裡把張孟球給找出來了。“可是主子,您這會兒怎麼想起他了?”
“什麼,塞圖,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小穗睜大了眼,一會兒看著我,一會兒看著塞圖,可憐兮兮地一頭霧水。
“嘿嘿,咱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領著咱們遊蘇州啊!”我其實早就盤算好了,在離開京城之前,我特意找出來張孟球的那封信,那上頭可有他的住址呢。他原籍長洲,卻住在蘇州城裡,簡直是遊覽蘇州城的最佳嚮導啊!
“主子,你到底在說誰呀?”小穗這丫頭的好奇心被我跟塞圖撩撥起來強烈得很。
“一個好人!跟我走,一會兒你就知道啦!”
蘇州果然是江南,水道彎彎曲曲,路也是彎彎曲曲的,巷子更是看的人眼花繚亂,一路跟人打聽著,才知道張孟球家所在的中張家巷是在平江路一側的小巷中。
不放心地跟路人問了好幾遍,才確信自己現在踏著這條寬約五六米的青石板路,就是平江路,左側是清一色的民居,右邊則是石欄。又經過一陣詢問和探索後,終於找著了中張家巷的張宅,還是一座不小的臺門,青石門楣上刻著“張宅”兩字,兩扇青漆大門禁閉著。
這大白天緊閉著門兒,難道是我來的不巧,撲空了?
我握著銅製的門把手,敲了敲門,喊道:“有人嗎?”話音剛落,似乎聽到裡頭有一陣忙亂的腳步聲,但是卻沒有開門的跡象。這真是詭異啊!
“有人嗎?張孟球在家嗎?孟球……”我的第二次叫門還未結束,就聽得裡頭開了門閂,門“吱拗”一聲開了一個小縫,露出一雙眼睛,有些好奇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那眼神由驚奇變成驚喜,門一下子徹底開啟了,開門的人有些激動的道:“晨曦,怎麼是你?”
我也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這個人,半天才說出一句來:“你怎麼在這裡?我走錯門兒了?”
眼前的這個眼眸含笑的人不是別人,是曾跟我一起被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