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咬著後槽牙恨聲道。
“當然敢!”那惡魔接得飛快,一絲猶豫都無,從上到下一面瞄著我,一面道:“一會兒就把你剝個精光,綁在床上,然後用你那把削鐵如泥的刀子,從你那漂亮又不聽話的雙腿剮起,一片一片地慢慢剮,一直剮到你求我殺了你為止。”
“大變態!”陰森的描述加上狠戾的神色,聽得我後背直冒涼氣,我大吼著,以掩蓋心內驚駭,“我警告你,趕快放了我!否則,我皇阿瑪抓住了你們,一定會誅你們九族!”
“誅九族?在那之前,你早就成了一架白骨,哦,不對,這臉蛋還算漂亮,我會考慮留著欣賞的。”惡魔說著還用手指在我的臉上摩挲了幾下,我嫌惡地偏過頭去,又被他強制扳了回來。
避無可避,我便雙目圓睜,怒瞪著他。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雖然心內驚懼萬分,但理智告訴我,這時不能露出一絲懼意,反而要顯出比對手更強大的氣勢來。雖然這惡魔的目光森冷,但我愣是撐著緊瞪著他的眼睛,一絲閃躲也無。也許是我強撐出來的無懼,讓這惡魔很沒有成就感,他先開口了:“怎麼,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我冷哼了一聲,回敬了一句蒙語:“真剮了我,你拿什麼獻給你的大汗?”
人類的腦子就是這麼神奇,有時候越危急越能爆發出卓越的潛能。就在剛才打眼仗的當口,在朦朧中聽到的那幾句蒙語忽然很清晰地在耳畔響起,我的腦子迅速運轉,基本判斷出眼前這個人的來路了,瞬間我便平靜了不少。
果然,那惡魔臉上的神色略略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初,仍用漢語跟我裝傻:“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別裝了,即便再裝,你這厄魯特人也永遠成不了‘莊子’!”我戳穿了他的底細。
“什麼厄魯特?”惡魔仍試圖掩飾。
“難道你口中的大汗不是準噶爾的博碩克圖汗噶爾丹?”我兜了他的底,他果然又愣了,大概沒想到我居然能猜的這麼準。我趁機將我的下巴和右手解放了出來。不過,這個惡魔貌似智商不低,很快他便醒悟過來,明白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便不再掩飾,承認道:“不錯,我們是厄魯特人,看來你還不算太笨,也不枉……”那惡魔話說了一半,忽然話鋒一轉,惡狠狠地警告我道:“就算你知道我們的來歷又怎樣?你最好放明白一點,別再想著逃跑,別逼我用‘失魂香’,那玩意兒用多了,你真成了‘傻姑’可別怪我!”
“失魂香”?就是我先後被迷倒兩次的異香?讓人變傻子?!靠!這幫人太狠了!我剛想對他破口大罵,卻見他掏出塊帕子晃了一下,盯著我道:“我很討厭不聽話和呱噪的女人。”
出於保護智力的考慮,我不得不生生地嚥下到嘴的一大摞罵人的話,換了話題:“你們蒙古人行事不是一向信奉光明磊落的嗎?你們這回幹嘛要鬼鬼祟祟地綁架我,還一路上裝成漢人的模樣?”
惡魔沒有回答我,卻指了指桌上的一個托盤,命令道:“把這個吃了。”
我伸長脖子瞄了一眼,是碗麵條,聞著那味兒似乎還是一碗牛肉麵。肚子是有點餓了,可在這個惡魔的命令之下,我就是再餓,也堅決不吃“嗟來之食”,於是我別開了頭,倔強道:“不吃!”
“不吃?”那“惡魔”盯了我一眼,冷笑,“難道你想讓我把這些麵條塞進你的喉嚨裡?”
“我不餓,我不想吃!” 我怒火沖天地瞪著他。
“你現在是我的囚犯,由不得你想不想,”那惡魔再次惡聲惡氣地命令,“吃!”
“我不吃,不吃,不吃!”我吼了一大嗓子,指著門道,“你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恰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隨從進得門來,在惡魔耳畔耳語了幾句,只見那惡魔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低聲吩咐了一句那個隨從,便出了房門。
只剩下我和那碗麵條了,牛肉湯麵的味道不時地擦過我的鼻尖,勾引得我肚子的“歌唱”一聲高過一聲!我嚥了口唾沫,挪到桌子旁看了一眼,發現桌子上是一碗正宗的牛肉刀削麵!
“咕——”肚子又高唱了一聲,一陣飢餓感從前胸貫穿了後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不能這麼餓死,我得吃飯,我得儲存體力!我一定要找機會逃回去!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後,我拿起筷子,向牛肉刀削麵發起了進攻。
不知是不是餓得太久的緣故,我只覺得這碗刀削麵異常美味,還沒好好地體會面的勁道呢,碗就空了!吃完了,飢餓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