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捲衝出來。
可是,照片洗出來後,大家卻發現相紙上是空白,什麼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誰都解釋不清。
最後大家只能看底片。
底片是最恐怖的東西,黑的顯現出來是白的,白的顯現出來是黑的,像噩夢一樣。
大家看來看去,怎麼都看不清楚。
那底片上面好像是一個動物,又好像是一個人,看不清哪裡是腦袋,哪裡是胳膊,哪裡是腳,哪裡是眼睛……
是的,李燈在上班。
他還在報社工作,很認真,很敬業,早到遲退……
只是有一次,單位組織大家集體去醫院檢查身體(其中一項是做腦電圖),他死活不肯去。除此,他一切都很正常。
最早身體被吃光只剩下一顆腦袋的那個編輯是在報社裡座位離李燈最遠的那個。
丁凡一個人漂泊在京都,在一家時尚類雜誌社當編輯。
他是單身,一個人住在市郊的一個小區裡。每天他下班回家,都覺得空蕩蕩的房間裡少了一點生氣。一次,他跟同事到鄉下去玩,從農民家買了兩隻小雞雛。
回到家,他把小雞雛放在陽臺上,它們立即“嘰嘰嘰嘰嘰”地叫起來,生活裡便就多了幾分喧鬧。
丁凡一直給小雞雛吃小米,偶爾喂點水。其中一個小雞雛越來越瘦弱,一週後竟然死了。丁凡是個很善良的人,他看著那隻小雞軟軟地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抽搐著閉上了眼,難過了半天。後來他想,小雞雛總吃米營養不全面,應該領它到草坪上吃幾條蟲子。
到了週末,他就領著那隻小雞雛出門吃蟲子。人家領的寵物是狗,只有他的寵物是小雞雛。它緊緊跟在丁凡身後,丁凡走到哪裡它跟到哪裡。因為它太柔弱了,一隻莽撞的腳板就可
以要它的命,所以它萬分膽怯。
那天,小雞雛吃了很多小青蟲之類的昆蟲。對於這些昆蟲,小雞雛表現出了它的強大,它用尖尖的嘴把蟲子一隻只啄起來,迅速地吃掉,那動作靈敏、準確、有力……
只幾個月的工夫,小雞雛就長大了。
這一天,丁凡下班坐公共汽車回家。他下車的地方離小區大門還有半站路,步行。
這時候已經是黃昏。水泥路平展展,酡紅的夕陽光稠稠地鋪在上面。除了丁凡,四周沒有一個人。路的兩旁是齊腰深的荒草。小區裡的草坪當然不一樣,有人澆水,修剪,噴藥,看上去,像綠茸茸的地毯一樣。
突然,丁凡停下了腳步,他看見一條蟲子離開了路旁的荒草叢,慢吞吞地在光潔的路面上朝前爬。
丁凡第一次見到這種長相的蟲子——它通體草綠色,如果潛伏在草叢中任何人都發現不了。它像小指一樣大,圓滾滾,全身沒有骨頭。它有無數的草綠色的腳,更像身子下面長著密麻麻的毛髮。那些毛髮一起舞動著,它就平穩地朝前移動了。
丁凡看著它的樣子,全身不舒服。他馬上想,應該把它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