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全息錄音錄影機。
我當天就背上包,買火車票向這個神秘的地方進發。
我是一個寫恐怖小說的作家,我應該到這樣的地方闖一闖,不是考察,是體驗。
既然想體驗那種恐怖,就不能有人跟隨,我只想一個人去。
那個地方很偏遠,我從省城下車之後,換長途客車顛簸,又換驢車搖晃,一路來到離“血戰溝”最近的村莊。
我找了一戶農家投宿,安頓下來,並向他們問清了路。
半夜的時候,我向那個地方走去了。
遠遠近近可以看到一些像駱駝刺一樣的植物,影影綽綽。
月亮很圓,地上白晃晃,我的影子顯得極其陰森。
來到溝前,我四下觀望,沒有任何聲響,靜得嚇人。我硬著頭皮進了溝。
夜空一下變得狹窄起來,兩邊的石壁和枯樹黑煞煞。這時候,突然颳起了大風,沙土橫飛。我看了看錶,12點過幾分。
一抬頭,陰兵真的出現了!一個,他騎著高頭大馬,金盔金甲,手持弓箭,遠遠走來。風太大,那匹馬走得似乎有些艱難。
我愣在了那裡。
他越來越近,我甚至看見他好像在拼殺中受了傷,他的臉上流著紅紅的血水。
他竟然好像也看見了我,猛地勒住馬,停在了離我有一百米的地方,怔怔地朝我看。
如果按照科學家的說法,他是一個死了的古代士兵,幾千年前,他曾經從這個山谷走
過,奔赴沙場。我跟他處於相同的空間裡,不同的時間裡,可是,他怎麼看見了我?
風越來越猛烈,我劇烈地抖動起來。
突然,他用極其古怪的口音朝我大喝了一聲,我聽出,那聲音也透著驚駭:“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他話音未落,那匹馬就受了驚似的高高揚起了前蹄,長長地嘶鳴。轉眼間,飛沙走石,我幾乎睜不開眼睛,那一人一馬就在迷亂的沙石中一點點消隱,消隱……
——返回那戶好心農家的路上,我心存遺憾:要是他當時搭弓射箭就好了。
只要箭簇不射進我的心臟,那麼,這支穿越時空的箭就成了一個重要的物證。
它至少能證明我的勇氣。
(古時候,有一隊士兵,他們跟敵人打仗,敗了,幾乎都死了,血流成河。只有一個人逃了出來,遍體鱗傷。他在返回營地的途中,天黑了,颳起了大風,他猛然看見遠處站著一個人,不知道他來自哪朝哪代,服裝怪模怪樣……)
我經常看見同一個人。
他在我的房間裡走來走去。
由於每次他都是在黑夜出現,我都處於半夢半醒狀態,因此,我一直沒有看清過他的長相。
他每次都在嘀咕著相同一句話,我聽不清。
他在說什麼?
接著,他不停地唉聲嘆氣,最後,慢慢地隱失在黑暗中。
這一天夜裡,他又來了,我這次似乎清醒一些,豎起雙耳傾聽——我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什麼意思?
我異常驚駭。天亮之後,我拿出電話簿,給朋友們打電話,向他們講述這個事。
令我吃驚的是:他們都夢見了這個人,都聽見了這句話!
(讀者,親愛的,你呢?你有沒有做過這個夢?)
我預感到人類將降臨巨大災難。我開始苦思冥想。
我們原本就不是這個地球上的第一批人類。很多科學家都提出過這種觀點。
什麼埃及金字塔,什麼火星人面石,美洲瑪雅文化,中國的《周易》……很多我們破解不了的東西,都蘊藏著某種神秘的智慧的光芒。
在我們之前,有一群人,他們和我們一樣,經過漫長的進化,由低階動物變成高階動物,學會了製造可怕的武器,忘記了保護生存的環境,導致空氣汙染,土壤退化,淡水消失,沙漠蔓延……最後,他們自己毀滅了自己。留下空空蕩蕩荒荒涼涼的地球,生命從零開始。
那麼,上一批人類之前,還有沒有人類存在呢?再之前呢?
每一次人類滅絕之前,都要從頭再來,時間是那樣漫長。
這期間,人類的載體——地球,藉機一點點地進行休整。
人口的驟增,已經使它不堪重負。
生態失衡,已經使它歇斯底里。
各種高階武器的淫威,已經使它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