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再像,也不可能像一個人照鏡子那樣。
我覺得這裡面有一個巨大的陰謀。
我只好說:“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對不起。”
我回到家門口,果然在衚衕裡見到了小西,她穿著紅色的羽絨服。
“小西!”
“哎。”
“剛才不是你嗎?”
“什麼呀?”
“剛才我看見了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她說不是你,她說和你是雙胞胎。”
“對呀,我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她叫小東。”
我警覺地看著她:“她說你是她姐姐。”
“父母死得早,我和她都不知道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可是,我覺得那個人就是你。”我一針見血。
“你不信就算了。”
“現在你跟我去她那裡看看,只要你跟她站在一起,我就相信了。”
“我不可能見她。”
“為什麼?”
“我恨她,她也恨我。”
“親姐妹,你們恨什麼?”
小西逼視著我,突然說:“假如,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你,你難道不做噩夢?”
我想了想,就不堅持了。
不過,從此我經常到我那個朋友家的那個衚衕去,和那個叫小東的少女聊天。我那個朋友離我家很遠,一個在南郊一個在北郊。
時間長了,我越來越覺得詭異。
儘管穿紅色羽絨服的女孩跟我說的永遠是這樣一套話,而穿綠色羽絨服的女孩跟我說的是永遠是那樣一套話,但是,我斷定,她跟她就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總是出現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她扮演成兩個人跟我交往——她到底想幹什麼?
小西過生日這一天,我對她說:“今晚我到你家,陪你一起過生日。你把蛋糕和蠟燭準備好。”
她說:“好啊。”
她一個人住在和我家比鄰的那條衚衕裡。
然後,我坐車來到我朋友家的那條衚衕,果然看見了冷飲車後面的小東,我笑吟吟地對她說:“今天,你過生日,早點收攤,我請你到一個地方,陪你一起過生日。”
我覺得,她明明是小西,她剛剛聽我說過這些話。
她想了想:“去哪呀?”
我說:“你跟我走就行了。”
“好啊。”
我要讓她和她見面。
她住得不遠。我幫她推著冷飲車,放進了她的房子,然後,領著她來到小西的住處。
最後一抹夕陽紅塗在街道上,一彎冷月早早地掛在黯藍的天空。兩旁的哪棵枯樹上有烏鴉在叫。
我和小東一步步走到小西的門前,這時候,她突然回頭說:“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買個禮物呢?”
“我……”
她笑了,說:“不為難你,你看那不是有個小賣店嗎?給我買一塊巧克力就行了。我先進屋去。”
“好吧。”
那家小賣店離小西的住處只有幾十米遠,我跑過去,用最快的速度買了一盒巧克力,返回來,發現小東已經不見了。
她進屋了?
我的心“怦怦怦”地狂跳起來,也跨進了門。
屋子裡只有小西一個人。她還穿著紅色的羽絨服。
她已經把蛋糕切好,蠟燭跳動著。
我看見牆上掛著一面鏡子,很大,方形。那不像是一個女孩的鏡子,髒得幾乎看不清裡面的人。本來屋子裡就不明亮,鏡子裡那模糊不清的世界更加深邃莫測。
我有點嘲笑地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小西看著我,說:“我和她不是都在嗎?”
“她在哪兒?”我一下有點恐懼。
小西走到那髒兮兮的鏡子前,朝裡指了指:“那不是她嗎?”
一縷冷氣爬上我的後背,我強顏笑了笑:“那鏡子裡不是你自己嗎?你真會開玩笑。”
“你再看看。”
我眯眼一看,鏡子裡模模糊糊的深邃世界中,站著一個人,木木地看著我。
“就是你呀!”
“你看看我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
恐怖小說作家再一看,差點嚇丟了魂——鏡里人穿的羽絨服是綠色的!
突然,鏡子裡的小東把手伸過來!一聲巨響,那面方形的鏡子被打碎了,四邊都是尖利的玻璃碎片,望進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