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類本身就沒什麼智力,這轉眼就互相齧咬上的,倒是省了洛螢的力氣。
只是......洛螢皺著眉頭看著院落之內,這蛐蛐兒的數量委實是有點多了。
她從身後掏出了兩個奇怪的工具,如同砸地鼠的錘子一樣,實際上是個特殊的木錘,只不過錘頭接觸的面積會更大一些。
這是下午的時候找了個木匠鋪加錢加急做的,眼下這些蛐蛐兒正是暈頭轉向的時候,DEBUFF中毒削弱在身,正是她一舉收割,哦不,一舉統統錘爆的好機會。
原本洛螢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買鐵錘,絕對穩準狠,一錘一個開膛爆汁小蛐蛐兒,最後考慮了一下自己殺生還是不宜過度,留個全屍比較好,臨時定做了超大錘面的大木錘。
崔子銘和王小田就眼前著洛螢手持兩個超大木錘,對著地上的蛐蛐隊伍一頓狂錘,兩手交替錘,有先有後有節奏,看的兩人一愣一愣的。
螢姑娘長相清麗秀雅的,說話也是輕柔斯文,可這幹起活來實在是有些,有些反差。
崔子銘不禁喃喃了一句:“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洛螢的力道精準,一錘便是一群蛐蛐扁,三下五除二就清理了一片區域,就是眼下這蛐蛐兒們的數量太多,即便自己前世是砸地鼠頂級選手,這一直在這裡錘的也有點累。
“崔先生,您要不要來試試?”
洛螢回頭詢問。
崔子銘聞言一愣,看著洛螢手中的木錘,有點躍躍欲試,又有點膽怯。
“我,我能行嗎?”
他有些猶豫地問著,自己一個普通人,真的能錘死這些不尋常的蛐蛐兒嗎?
洛螢直接塞了一個木錘到他的手裡,趕緊解決完這裡的蛐蛐兒,這醋混合的酒液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小田叔,你要不要也試試?”
王小田瘋狂搖頭,他不行,他不敢,他已經腿軟了。
“那你把手提油燈開啟。”
洛螢吩咐著,自己則是拿著當鋪裡巨大的木簸箕往地面上一拾輟,有已經被錘死錘暈的,還有在掙扎的大個蛐蛐兒們直接被她一輟一倒進了那氣味濃烈的鐵皮桶中去。
崔子銘咬著牙,在這邊發著狠錘,他當然怕這東西,但那當票自己看的是清清楚楚,你要我的命,我也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他一錘接一錘,將這一個月一來的擔憂,恐懼,憂愁憋悶發洩而出。
洛螢用簸箕戳子很快就把這些蛐蛐兒填滿了一個鐵皮桶,火把在油燈處引了火,一把扔了進去。
滅蛐蛐大法之第二招——蛐蛐兒喜陰喜潮,忌亮光火力。
只是院子不小,眼下不過是清理了一塊區域,洛螢來回走動,一邊戳起來,一邊手裡的大木錘也不停歇,忙得腳不沾地。
這濃烈的氣味刺激得感覺鼻子都快要沒有知覺了。
鐵皮桶裡不知燒了幾波的蛐蛐兒屍,及至天色已是由暗轉明,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院內的鐵皮桶散發著焦糊的氣息,與那酸腥的酒氣一起令人作嘔。
洛螢拎著斷了一截的大木錘又繞了一圈檢查院子裡是否有著殘兵敗將,才走到崔子銘的身邊,就見他手中那張當票忽然發生了變化。
這劇變只在一瞬之間!
只見當票無風自飛,飄到了燃燒著的鐵皮桶中,隨著火光湮滅,當票上面的字跡與紙張消弭,湮滅成灰。
一陣風吹過,連同鐵皮桶中那些看不見的黑灰,一消失了。
如果不是整個院落之內仍然殘留著難以言喻的味道,這一晚上被蛐蛐兒群包圍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
崔子銘一時呆在那裡,“螢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洛櫻眸中暗光閃過,她沉思一下隨後開口:
“崔先生,您還記得那當票上寫,如有意外,以命為本,以魂為息,生死各有天命?”
“當票是一紙契約,當一方付出了身魂,契約完成。”
崔子銘依然後怕,他聲音顫抖:
“如果沒遇上螢姑娘您出手相助,恐怕只有我被這些蟲子啃光,這當票才會消失吧。”
整個人被蛐蛐兒啃食,身魂不再,那後果,崔子銘想都不敢想。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那消失的就是他了!
洛螢將手中的木錘也直接扔到鐵皮桶裡,她拍了拍崔子銘的肩膀。
“崔先生,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朝死的是蛐蛐兒,不是您,這——就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