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九口人都要另謀生計。
當鋪這行當講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這時代大部分當鋪多是家族傳承,時代的家族產業家生子,身世幾代以上清清白白查的一清二楚,你這外人想要進去工作?
沒門!
且不說誠和當的待遇一貫優厚,福利在這個時代是真的不差,每年兩次聽戲,包吃包住,每月最少吃兩次葷,逢年過節生辰假日也是有年禮節禮封賞。
況且不必風淋雨曬,大部分時間呆在屋子裡,好吃好喝著的,不用幹苦力,在這個時代那是相當不錯了。
而一旦洛螢轉手出兌,這當鋪換了人家,新東家不一定信得過舊人,原本的這些員工們若是被辭退,那就意味著失去了進項,搬出當鋪,食宿都需要自己操心,就算是靠著積蓄可以過活,可又能支撐多久?
故而此刻員工們排成了兩排站在洛螢身前,歲數最大的老兩口蔣叔與王媽更是眼神中帶著渴盼,少年頭捏緊自己的衣角,也很是不安。
胖乎乎的王小田雖然面色無波,但交攏緊握的雙手透露出他此刻的緊張,唯有摺頭徐長平,董家三兄弟與寧爺看起來很是平靜。
洛螢將眾人的表現盡入眼底,她語調平和,徐徐開口。
“洛螢幼時隨阿爺習武,後西風漸入,新舊更迭,先後就學於奉天公小,奉天女子中學,蒙阿爺阿奶照料,不曾受許多苦。”
“論及從商與典當經營,除卻算學,其餘是萬萬不懂的。”
聽到她這話,佇立在一旁的王小田簡直心都要提起來了。
“家父急病逝世,為人子女心甚痛之,然病來如山倒,無可奈何也。”
“螢未能於病中侍立於家父身側,亦未能見家父最後一面,恪盡孝道,實在憾也。”
“誠和當乃我父一生所立,螢不願我父半生之心血化如流水,亦不願交由他人手中。”
“故而,螢願承我父之遺志,與諸位共事誠和當,不知各位伯爺叔嬸兒意下如何?”
洛螢說罷,就聽得少年頭拍了手。
“大姑娘願意留下來,那我們肯定跟著您。您要是走了,我可得上街要飯去了。”
寧爺也捋著長鬚,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鬆了口氣。
蔣叔與王媽更是喜上眉頭,
“有大姑娘這句話在,那我們還怕什麼!您放心,有大姑娘您在這一天,我們就鐵定跟著您。”
“是啊,我也不用忙著去找房子了。”摺頭徐長平也是斯文笑道。
“我們三兄弟還以為不行就要去賣苦力,要麼就得回老家了。現在看吶,還能給誠和當繼續站崗幾十年。”
三兄弟露出如出一轍的憨笑,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的職責絕對不會出錯。
“那誠和當日後就仰仗諸位了。”
洛螢先是一拱手拜謝,隨後再行一鞠躬禮。
“哎哎呀,大姑娘不可,怎麼能給我們行禮呢?”
蔣叔連忙擺手,這是東家主子姑娘,哪好給底下人行禮的。
“蔣叔,如今新社會講求人人平等,男女平等,更何況諸位既是我長輩,日後我又需多多仰仗,行一禮不妨事。”
洛螢抬頭,含笑看著這位老叔。
“誒,大姑娘說得對,大姑娘說得對,我這人老了。”
蔣叔搖了搖頭,新朝立了九年,可這人骨子裡的老思想老觀念哪是這般好改的呢?
“寧爺。”
洛螢轉頭來到了長鬚老者的面前,即便是新朝倡導了新風多年,這位老人依舊是老派習慣不改。
常年的瓜皮帽長辮子,一身馬褂,卻沒有那些壞習慣,不抽大煙,更不去花樓,每日除了盤賬點算盤,就是弄了新式的算學講義研究。
“於當鋪經營一道,螢萬事不懂,日後望寧爺不吝指導,票臺與賬房統賬還請寧爺受累。”
洛螢深深鞠躬,這誠和當這麼多年不出岔子,賬務分明,這位老人可是大管家。
寧爺面色動容,他微微搭手一碰,扶起洛螢。
“老夫必不負東家重託。”
洛螢再走兩步,來到二櫃王小田的面前,她鄭重開口。
“小田叔,螢欲請您接任頭櫃,為誠和當之大掌櫃,不知您可願?”
高壯的王小田聽了洛螢的話此刻有些暈乎?坐頭櫃?讓他去接任老東家的頭櫃?
要知道,掌櫃掌櫃,一聲掌櫃足以證明這頭櫃的重要性。
這偌大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