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喊著要阻止,卻被一個親兵推到在地。
“啊!你害死我兒!”那老嫗忽然指向她,“毒婦!你害死我兒!”
什麼?!一時間,那些被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人竟齊刷刷將怨毒的目光投向她。她跪倒在地,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
“我——我救了你們!我救了你們!”她覺得自己快瘋了,為何她善心竟換來這樣的結果?
“我們寧可死在路邊!也強過身首異處啊!禍水,你害死我們,也不得善終——”有人大喊著,聲音未落,他的頭也掉了下來。
“你們竟然怨我!竟然怨我!”她嚎叫著,如同地獄之鬼,“他們殺你們,你們不抗不辯,卻回頭怨我!”她喉頭髮甜,哇得吐出一口鮮血。
被她救活的百十人已死大半,地面被血染紅,小小庵堂,竟成屠場。
“小師太,交出來吧。”大人似循循善誘,“不然,等一會死的可就是你了。”
“交出來吧!求求你了!師太,做人不要太貪心了!”有人叫道,她認得他,是山下村子的村長。
她呆楞片刻,突然瘋狂大笑:“靈芝已經被他們服下!我教你吧,你殺了他們,取血飲之!”
“妖女!你好毒啊!”村長突然衝將上來,“你果然沒安好心,我殺了你!”他的手快觸到她的脖子,卻被一刀砍下。熱血噴湧,濺她一頭一臉。她毫不以為意,仍舊狂笑不已。
“殺了他們。”大人眼中殺機大盛。
她坐在地上,看這人間煉獄。
罷了,罷了——她一聲長笑,從此了無聲息。
“我是狐狸。”
霍炎的聲音平淡,就好象說“我是男人”一樣天經地義。薛臨波簡直忍不住要和張創世對望一眼,從來沒有如此期望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是啊,我是一隻狐狸。”他索性盤膝而坐,語氣有點蕭索,“一隻寂寞的,無聊的,死不了也活不成的狐狸。我本來是想,象人那樣生活一段時間,看來,又失敗了。”
張創世突然笑了,他竟沒忘了要壓低聲音,忍笑得渾身顫抖,一隻手指著霍炎,斷斷續續地說:“狐狸?狐仙?!哈哈——有趣啊有趣——”
霍炎的髮絲無風自舞,碧眸穿透黑暗熠熠閃光,張創世看著看著,再也笑不出來了。
“不管你是什麼,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薛臨波覺得眼前一花,張創世懷裡的銅鏡突然光芒大盛,他將銅鏡舉過頭頂,直對著霍炎,可是他竟不躲不避,任憑自己全身都被光芒所籠罩,他的臉扭曲的厲害,一雙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坐在輪椅上的薛臨波,眼睛裡,有火苗在燒,越燒越盛,火勢燎原。
薛臨波突然尖叫一聲,頭痛欲裂。
“停下!停下來!”她以一種古怪的聲音叫著,雙手徒勞地去抓張創世的胳膊,“不行!不行!”她身形不穩,從輪椅上摔下來。
“是你逼我的,臨波!你太無情了!就算是仙人,也不會是你這般鐵石心腸!”隱約,她聽見張創世這樣說,可她無法去計較這話中的含義,她的心被霍炎眼中的火焚燒著,灼痛著。不要死啊——千萬不要——
霍炎一聲長笑:“罷了!我本想罷手,卻終是不能。了因,你前世欠的,今生一併還了吧。黃泉路上你我做伴,想是不會太寂寞——”
薛臨波喉頭一窒,眨眼之間,霍炎竟如鬼魅般欺近她身旁,左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本能握住他冰涼入骨的手,卻旋即鬆開,一時間天旋地轉。
“放手!”張創世又驚又怒,將鏡子掉轉方向,喝道,“放了她!不然我叫你魂飛魄散!”
“她本就是我的,無論死活都是我的!我要她死就死,要她活就活!憑什麼我死了她還活著?”霍炎蒼白的俊顏浮出譏誚笑容,說不出的邪媚詭異。他不但不放手,手勁還越來越重,薛臨波徒勞而無力的掙扎了幾下,缺氧的大腦一片空白——
“想啊!這時間你想到了誰?誰能救你?誰可幫你?誰在如影隨形的護著你,守著你?誰?誰?”
有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這樣問。薛臨波突然一陣清明。
“哥——哥哥啊!”
一聲哥哥,幾乎響徹雲霄。
死了。都死了。那些該死的,抑或不該。他從樹上躍下,唇邊殘酷笑意越來越大,終於不可遏抑的狂笑起來。
“是霍相公啊!”吃驚不小的節度使大人一見是他,立刻喜出望外,迎將過來,“霍相公,靈芝已經被這群不知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