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所帶給她的新的困擾,甚至是無法解決的困擾。
她本能的拒絕著,卻又無端的猶豫著,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為什麼要拒絕呢?愛和被愛,不就是真正的凡人生活嗎?可又為什麼接受呢?你又不愛他。另外一個聲音這樣反問。可沒試過怎麼知道愛或不愛?可就算如此,他是一個合適的物件嗎?除了他,還有誰呢?她閉上眼睛,腦中掠過腦中掠過她這些年來印象鮮明的男子——“傻瓜觀潮和怪物霍炎”,這是張繼祖口中她另外的追求者們,而觀潮不可能,還有霍炎——他只讓她困惑甚至害怕,甚至越來越害怕——從最初的鄙夷、輕慢到害怕,他每一個行動,每一句話都有目的,而那絕對、絕對不可能會是愛情。那麼,張創世,如果要談一場戀愛,為什麼他就不是一個合適的物件呢?他們是世交之誼;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們是患難之交;他們是最佳拍檔……他們彼此瞭解對方所有的愛好、習慣、思維方式、處世態度……要不是當年黃素瀅殺出來,他們恐怕也結婚了吧!薛臨波後知後覺的想,三年前他們結婚的時候,自己為什麼連一點點失落、酸澀的感覺都沒有呢?還是曾經有過自己疏忽了?——
“卡啦”落鎖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從轉角走出來一個人,雙方都吃驚不小,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
“你上來幹什麼?”
薛臨波瞪著霍炎,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他的衣服皺巴巴的象被揉過一樣,頭髮也沒扎,亂七八糟的散著,還有幾綹蓋在眼睛上,他隨意用手一撥,並不回答問題,也不指望薛臨波能回答自己的問題,笑道:“來的正好,給你看一樣東西。”
薛臨波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就進了男賓休息室。霍炎站在正中,並不拿什麼東西,反而開始了他們之間經常“玩”的問答遊戲:“第一個問題,黃素瀅是什麼時候死的。”
薛臨波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瞭解他,他絕對不會平白的問問題,於是答道:“週年慶典舞會當晚。”
他微微點頭:“那麼發現她出事的確切時間呢?”
“確切?”她皺眉,“我離開休息室的時候,剛剛開始燃放焰火。而焰火是九點半開始——我下去財務部,後來大家上樓來質問素瀅,聽到創世的叫聲——警察來……我最後一次看錶大概是十點十五分……”
“九點五十七分。”霍炎公佈答案,迎著薛臨波驚詫的目光,“發現黃素瀅出事是九點五十七分,或者說聽到張創世大呼小叫是九點五十七分。你給我打電話是九點三十六分,你從這裡下去財務部大約用了兩分鐘,那麼,從你離開到張創世發現他老婆死,中間有二十一分鐘,這二十一分鐘發生了什麼?殺一個人,絕對比你想象中更容易,二十一分鐘何止可以殺一個人,殺十個都夠了。假若我們的殺手不夠老練,我給他五分鐘去捅她八刀,還有十六分鐘呢?或許再減去路上的兩分鐘,兩分鐘的恐慌,兩分鐘簡單處理現場,還有十分——臨波,”他破例第一次這樣喊她,“如果你是兇手,十分鐘夠做什麼?”
聽他這樣輕鬆無比的分配殺人者的時間,薛臨波有點反胃,看著他稱得上興致盎然的臉,她又一次懷疑這個人的心理到底正不正常,可也忍不住會去想十分鐘能做什麼。聽他這樣分分鐘的計算,十分鐘竟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呢!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十分鐘,或許只做一個決定,”她決定參加他的推理遊戲,回答道,“或者,從容的逃跑。”
“從容的逃跑。”他撫掌而贊,“非常棒!我們的兇手先生就是如此,他甚至還可以換一身衣服呢!他還可以用一分鐘來平復呼吸,對著鏡子練習一個從容的微笑,拉開門,優雅的從人群背後離去。十分鐘?根本綽綽有餘。”
“優雅?”她不無嘲諷,“你用優雅來形容你窩藏的罪犯?霍炎,你這套時間充裕理論似乎正好證明了張創業的殺人嫌疑呢!怎麼,你準備賣了他?”
他誇張的舉起右手食指一搖,嘆息著:“我們來做另外一個推理。假如親愛的殺手先生——”他看到薛臨波微一皺眉,卻不改口,“親愛的殺手先生殺了人以後,迅速用黃素瀅的手機撥通了張創業的號碼,偽裝她的聲音約他來談談,得到那個大傻瓜的同意後才離開,而傻瓜張創業所做的,不過是在恰當的時間推開了門,並且表現出符合傻瓜的舉止——逃跑呢?”
“可你忘了牆上監控,除了張創業,在那段時間根本就沒有人進出,兇手穿了隱形衣嗎?或者他碰巧躲過了監控(但這不可能),他怎麼有把握會不被張創業碰個正著?”
那如果他不是從女賓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