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們——”那聲音,曇華聽得明白,是自己的妹妹,朝華。朝華不僅是她的妹妹,更是她丈夫的貴妾。兩人一前一後進的門。她自己身子不好,朝華便替她管著家。她懷不住孩子,小產了。可是朝華卻是剛剛生下了兒子。
今日,正是朝華那孩子抓周宴。可是,朝華這個時候時候不是應該在外頭迎客麼?怎麼的卻是過來了?而現在這樣的情景……
曇華只覺得身上的汗液又粘又稠,將層層衣衫濡溼,貼在肌膚上說不出的難受。甚至連呼吸,都是凝固,心卻是跳得飛快。
曇華重重的喘息了一口,渾身冰涼,越發顫抖起來。
曇華驀然閉上了眼睛,饒是如此,眼淚也是從緊緊閉著的睫毛裡緩緩滲出,又沿著慘白的臉緩緩而下。
外頭的一絲絲光亮透入,照在了曇華絕望的面容上。
外頭的人看清了床邊的情景,而同樣的曇華也看清楚了,站在簾子外頭的,的確是朝華。朝華旁邊,赫然是曇華和朝華的婆婆,還有一些丫頭和婆子。此時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此時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衣衫不整的魏雲墨,抱著同樣衣衫不整近乎**的曇華。二人的姿態看著十分曖昧。
甚至就連魏雲墨一貫溫潤的面容上,此時卻是呆滯和驚愕。他的目光只在曇華雪白細膩的肌膚上停留了一瞬,隨後便是瞳孔一縮忙不迭的移開去,人也是趕忙後退一步,似乎受了驚一般。想了想又忙遮著面頰轉過身去。
曇華只覺得如墜冰窟,渾身都是戰慄起來,眼淚滾珠般的落下來,咬牙斥道:“出去!”也不知道是憤慨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她的聲音聽著,總算是正常了一些。
“我這就出去。”魏雲墨猛然回過神來,忙不迭應了,轉身就要往外奔去。然而——
“姐姐!”朝華驀然低低驚呼起來,口齒似乎都不清起來:“你怎麼。你怎麼……怎麼能夠真的和表哥做出這樣苟且的事情來?”只是在旁人都看不見的面容上,卻是露出詭秘的笑容來。似乎對這一幕,根本就不驚訝,好似早就知曉一般。目光落在曇華半遮半掩的身子上,有鄙夷也有高高在上的憐憫。
正是這樣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面上都陡然變了顏色。就是這樣一句話,便是定了她的罪名:不守婦道,與人私通。德行有虧。
想想也是,這樣一幕,誰也會這樣想。雖然並未親眼看見他們如何,可是她衣衫不整,加上男子方才在換衣服,此時她就是有幾百張嘴,也是說不清楚。
曇華拼命搖頭,只是還沒開口,一旁的魏雲墨倒是是忙開口辯解:“我也是剛到!我剛剛不知道大表妹在裡頭!二表妹你胡說什麼?”大約是氣惱,溫潤的面容都是漲紅起來。
曇華急忙點頭,掙扎辯解:“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一面解釋,一面卻是看向暖玉,想著暖玉也做個證才好。
“姐姐,表哥!我知道你們一早便是有了情誼,可是你們也不能……姐姐你現在是有婦之夫了!你怎麼能做出對不起相公的事情?相公一向疼你,他知道該有多麼傷心?”明麗女子卻是不等她解釋半句,便是又開口言道,言語裡的責備之意很是明顯。頓了頓又氣急敗壞的繼續言道:“丫頭跟我稟告說你們偷情,我還不太相信,可是你也……太讓人失望了!”那語氣,那神態,憤慨而羞惱。彷彿曇華讓她蒙羞一般。
曇華愕然的看向朝華,有些不明白為何朝華一定要將這個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她急切的搖頭,想要辯解,“不,不是這樣。你聽我解釋——”
“還要解釋什麼?姐姐,你真的當我們都是瞎子嗎?”朝華緩緩開口,聲音篤定,隱隱含了一絲譏諷。然而曇華卻是清楚的看到朝華目中的得意,只聽得朝華繼續道:“枉費相公那樣信任你,疼著你,你卻是……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你怎麼能做得出來?姐姐,你真是讓人太失望了!”
曇華只覺得朝華這些話,猶如是一柄柄的利刃,直接戳在了她的心上,刺得她血流不止。她心中委屈卻也惱怒——朝華憑什麼這樣說?她做什麼了?分明,分明就不是這樣!
“姐姐也不必辯解了,咱們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難道還能冤枉你?”朝華見她要開口說話,卻是率先開了口,冷冷的斥道。那目光中嫌棄厭惡,以及得意之色,更是掩蓋不住。
曇華看著那樣的神色,那樣的目光,漸漸卻是回過神來。今日的事情,絕非偶然。屋子裡一個丫頭也沒有,她衣衫不整,而恰好卻是人都來了,正好撞見了這一幕。讓她啞口無言,辯解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