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的攀住了他的肩膀:“走吧,段天涯上將,你當初蹂躪了我可不止一百盤啊,現在輪到我父親他們來品嚐這種滋味了。”
林燃星也笑了:“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
“我不知道,”崔命老老實實的搖頭:“我只知道你帶給我的壓力絕不比我父親小,無論如何,你也該是跟他同一檔次的高手吧。”
鐵幕星球十分巨大,足以容納兩百萬軍隊,可是它也十分殘破,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處建築都殘留著斑駁的傷痕,很顯然這些年來,它一直被戰火覆蓋,人類根本沒有重新修葺的機會,以至於這裡的一切看上去都顯得粗糙而潦草。林燃星跟著崔命一路走過去,一路看過去,心中對崔然星元帥充滿了敬意。
一位億萬人之上的元帥,放棄了帝星的燈紅酒綠和滔天權勢,選擇在這個黃粱而貧瘠的星球上年復一年的默默駐守,任憑風霜侵襲,任憑年華老去,這該是一種怎樣的情懷?
元帥大人雖然位極人臣,其實卻過著比大多數人更加艱苦的生活。
崔然星果然在大廳等他,他的表情仍然顯得有些漠然,在他身邊卻還有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林燃星一眼看到他肩頭的勳章,就忍不住脫口道:“弗萊西元帥?”
“段天涯上將,久仰了,”弗萊西微笑著伸出手來:“我是專程趕來觀看你跟崔元帥的戰鬥的。”
崔然星解釋道:“玫瑰星系的最外圍總共有十多顆武裝星球,所以我們的兵力是分散防禦的,而弗萊西元帥平時駐守的地方是距離這裡不遠的阿卡迪亞星球,也是除鐵幕之外最容易遭受蟲族攻擊的星球。”
林燃星握住弗萊西的手,就感覺到這雙手相當粗大,掌上的面板粗糙如岩石,就連常人一向最為柔嫩的掌心處,居然都有厚厚的繭子,很顯然,這又是一位常年戍邊的元帥。林燃星抽回手掌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軍禮:“百合帝國特賜名譽上將段天涯,見過弗萊西元帥。”
弗萊西和崔然星同時一愣,然後便相視而笑起來:“哦,原來陛下已經賜封了嗎?果真不愧是百合帝國曆代皇帝中最愛破格提拔人才的皇帝啊……”
這三位都不是多話之人,只是簡單交談過後,就徑直進了訓練廳,各自帶上了頭盔。
“怎麼打?”林燃星問。
“你的精確控兵據說已經達到了最高境界,所以我不跟你比,”崔然星淡然道:“更何況在我看來,真正的沙場對決中最需要講究的根本就不是精確控兵,而是軍容佇列、戰場大勢,在千軍萬馬的廝殺中,一味追求細節絕對是一種捨本逐末的行為。”
弗萊西在旁邊點了點頭,贊同道:“沒錯,大局更勝於細節,所以花生只是元帥,而你卻是本座。”
林燃星反問道:“那麼元帥認為,什麼時候才應該注重精確控兵呢?”
“小規模作戰,或者是單純的標準機甲打潛伏者,”崔然星毫不猶豫的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性。”
林燃星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我不同意。”
崔然星道:“為什麼?”
“這兩者並不是割裂的,”林燃星解釋道:“大局固然重要,可是在千軍萬馬的廝殺中,並不是不能追求細節的,如果在掌控住大局的前提下把細節也做到完美,那才是真正完美無缺的戰役。”
這話說出來,弗萊西和崔然星同時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林燃星皺了皺眉。
“你說得很對,段天涯上將,”弗萊西元帥仍然在笑:“可是你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前提,那就是人類本身是有極限的,即所謂‘人力有時而窮’。”
“你的意思是……”林燃星有些迷糊。
“你的理論沒有問題,可是人類做不到那種程度,”崔然星接過了話頭:“我們只有一個腦袋和一雙手,我們並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人類的生理結構和肉體力量侷限了我們的發揮,所以我們在戰場上只能夠選擇其中之一,大局,或者細節。”
“可是……我仍然認為兩者是可以兼得的,”林燃星想了想,總算找到了一個例子:“比如說……蟲族的激動,那隻你們最忌憚的飛龍。”
在聽到激動這兩個字的時候,崔然星和弗萊西同時沉默下來。
這兩個字就彷彿有種奇怪的魔力,能讓剛出生的嬰兒都停止哭泣,就連這兩位身經百戰的元帥大人,在聽到激動之名時都難以遏止的露出了一絲絲的煩悶,那是人類在想到無法解決的難題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你說得沒錯,那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