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車裡居然毫無動靜,我開啟車門一看,見李斯兩眼茫然,喃喃自語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砰”,我又把門摔上了。這誘惑草的副作用實在是太煩人了!
等了大概沒十分鐘,李斯滿臉歉意地下了車:“不好意思,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我說:“你去偵察一下嬴哥現在的狀態,要是清醒著趕緊來叫我。”
李斯透過層層通稟進去了,沒過多久就跑著出來,道:“我進去的時候清醒著呢,可是馬上就快不行了,咱們等下一撥。”
我愕然:“什麼下一撥?”
“哦,下一撥清醒的時候。”
我跺腳道:“我知道他下一撥什麼時候?再說等他好了你又不行了……”
李斯道:“他說了,等他好了馬上叫人來找你。”
我只好百無聊賴地掏出根菸來點上。蒙毅透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已經知道我為人比較隨意,便問:“您這又是什麼仙術?”
我和蒙毅一人一根菸抽著。等了一會兒,就見從內城裡飛快地跑出一個太監,氣喘吁吁道:“大王令,著齊王一行人速速覲見。”
我知道嬴胖子肯定是給這太監下了死命令讓他跑著,就是為了能多擠出一點時間來。我急忙往裡跑,李斯叫道:“我還去不去啊?我這撥又快過去了……”
“跟上!”李斯屬於無害的人,就算他藥性過去也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
蒙毅遲疑了一下,帶著500士兵也跟著我們跑進了內城。這在平時是犯大忌的事情,但是秦始皇應該是下了命令,所以一路上也沒人攔他們。
我每跑到一個地方,就總有太監跑來為我指路,不一會兒就隨著他們的指引來到了一處偏殿。這跟普通房屋沒什麼兩樣,就是有長長的一排,門口也沒有衛兵。秦始皇就站在當中一間屋子臺階上等我,李斯也隨後跟來。蒙毅見我們一起進了屋,便止住腳步帶人給我們站崗。
秦始皇見人齊了,開門見山地說:“那個掛皮(傻瓜)總(終)於來咧,咋辦捏麼?”
我說:“嬴哥別急,李丞相也說了,咱們幾個最好先碰一下頭,我把藥先給軻子吃了,然後在都到場的情況再商量這個事。”
秦始皇撇嘴道:“把悅(藥)吃咧還商量撒(啥)麼?歪那個掛皮不刺餓(我)就完咧麼。”
是呀,把藥吃了二傻不就不刺胖子了嗎?可是那樣的話……算不算改變歷史?至少是少了一件非常重大的歷史事件吧。
李斯已經知道我們三個之間有淵源,沉吟道:“大王,不是這麼說。如果沒有荊軻刺秦這件事做導火索,您可能還不至於那麼快就下決心滅六國,這件事在您統一大業上既是一個藉口也是一個由頭。這件事被抹平的話,我不知道會不會對您以後產生影響。”這李斯還真沒白叫,他從宏觀角度的考慮我是沒想到的,可是這樣的話,難道二傻必須刺一回嬴胖子?
秦始皇毫不在乎地擺擺手:“餓滴四(事)情餓知道,消滅六國歪方便滴很,不用想別滴。”
這才叫王霸之氣呢,看來胖子意思很明確,那就是把藥給二傻吃了就萬事大吉,至於有沒有刺秦這回事他是不在乎的,反正六國在他眼裡已經是煮熟的鴨子。
李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嗯,其實就算他們不賂秦也不行,咱們秦國的生產力比他們高多了,這是本質上的區別。”
老李職業病復發,給我們講起了一通一千多年後才誕生的《六國論》不說,還為秦始皇進行了馬克思主義啟蒙。
我摸著下巴道:“這麼說的話,荊軻其實是不用刺秦的——或者說他刺不刺秦根本影響不了以後的歷史?”
李斯點頭。
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事情,燕太子派荊軻來殺秦始皇是因為他野心要吞併六國,劉老六和何天竇也說了,讓我來的目地是看護住秦始皇不被荊軻殺掉。這樣的話,圖窮匕現根本就沒有再出現一次的意義,它沒影響到以後的歷史發展。
雖然有點冒險,但這個險值得冒,已經下了決心抹去這一歷史事件的我鬆了口氣道:“那秦舞陽怎麼辦?”
秦始皇隨意地揮手道:“灑(殺)掉灑掉。”
這大概是繼“統一哈(下)麼”又一大能體現秦始皇特色的口頭語,能統一的就統一,不能統一的都“灑掉灑掉”。做皇帝,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計議已定,李斯忽然犯病,見大王就站在自己身邊,戰戰兢兢拜伏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