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忍,人們常說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是生離死別,我這次要面對的是名義上的生離,實質上的死別,他們今天一旦離開,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這輩子是見不上面了。而且大概也不會出什麼意外,劉老六那個老神棍一走,幾乎帶走了我所有的希望。我原本以為經歷過無數次分別的我已經夠堅強了,這時才發現我畢竟還是凡人,我捨不得他們。從五人組+2到梁山好漢,從岳家軍300到皇帝們,甚至秦檜,我心如刀割,真想放聲大哭卻又不敢。我忽然覺得這幫傢伙挺不是東西的——他們憑什麼就認為我不會難過呢?
隨著他們一個個進入兵道,地方越來越空曠起來,我的心也一樣空落落的。我再也忍不住了,跑上去跟在他們的隊伍後頭小聲地喊道:“各位,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江湖相見……”
扈三娘越眾而出,叉腰看我。我自覺地把腦袋給她道:“擰吧。”
扈三娘抹抹眼睛道:“老孃這次讓你說完。”
……
當我躡手躡腳躺回床上的時候,包子已經背對著我換了一姿勢。我以為她仍在熟睡,可剛把被子撩起,就聽包子像說夢話一樣哽咽道:“謝謝他們的好意,這樣也好……”
……
兩個月後,我們這個北方小城也有了盎然的夏意。他們走的時候是剛立春,如今樹都綠了。
這天午睡起來,包子坐在床沿上逗弄著不該,小傢伙在床上露著白肚皮,不時又翻過身爬幾步,總是被包子不厭其煩地擋回來。他最近可是長了不少本事。包子頭也不回地跟我說:“破侖也兩個月大了吧?不知道長得像誰。”
我和包子現在已經不太忌諱談起項羽他們了,畢竟有些東西不是你一味躲避就能忘卻的。我懶懶地說:“人家那孩子基因優秀,不管像誰都漂亮,不該就危險了。可惜咱張良那門親攀不上了,幸虧我兩手準備,二胖家的丫頭也不錯。”
包子呸了我一聲。
這時門鈴響了,我下樓一看,見是顏景生。現在育才的事都靠他料理,這小子應該忙得團團轉才是,這個時間出現在我門外倒是希奇。我開啟門讓他自己進來,一邊往客廳走:“這麼有空?”
顏景生一把拽住我,有些緊張地說:“小強!”
我回頭看他:“出什麼事了?”
顏景生抖了抖手裡的一張紙道:“今天我接到一封信。”
“哦,又是什麼邀請賽吧?你安排就好了。”
顏景生情緒仍舊很激動,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表達,他拉著我不放,顫聲道:“信是去年12月寫的。”
“那又怎麼樣?”面對神神叨叨的顏景生,我有點好笑。
“簡單說吧,這信是劉老六留給我們的,只不過他特意吩咐今天才送來!”
我稍稍地震動了一下:“那個老神棍一直就這麼故弄玄虛的……”我嘴上這麼說著,早就一把搶過那信開啟。只見上面用令人心碎的貓抓狗印字型寫道:“親愛的小強,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天氣應該已經暖和了吧?在百無聊賴波瀾不驚的日子裡有沒有一點點想我呢?”我笑罵道:“老東西真貧的。”繼續看:
“如果你沒有想我也不要緊,你一定想你那幫客戶了吧?我知道你除了對我有意見以外,平時還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我不禁喃喃道:“這老騙子想幹嘛?”
顏景生道:“你往下看。”
“我想告訴你,我和老何走的時候一不小心在你那兒還剩下一條兵道,具體位置就在老何家的車庫。”我蹦起來就要往外衝,顏景生按住我:“看完。”
信的後面用愈發讓人抓心撓肝的筆跡寫道:“這是一條需要起始口令和進入口令的兵道。起始口令見附件,但正式的進入口令我就不方便告訴你了。之所以現在才把這封信送到你手上,一是因為據我們推算這會兒的天道已經完全恢復平靜;二是這件事一定不能由我們親自對你說,尤其是進入口令也告訴你的話,那就屬於天界干涉人界行為,鬧不好會引起天道的再次震動。不過如果是你自己猜出來的,那就不關我們事了,天道也不會察覺——其實我是很想偷偷告訴你的,但老何就怕我心軟壞事,所以進入口令是他設的,我真地不知道,但願你能為此良心發現,為以前那樣不公正地對待我自責三分鐘。哦對了,你的信用卡我幫你刷爆了,你自責完以後就趕緊去銀行還錢,利息挺貴的。劉老六留。”
顏景生見我臉色變幻不定,問:“你看完了吧?據我理解劉老六他們迫於身份不能親口告訴我們兵道和進入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