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攥了一下我的手,問:“怎麼安排的?”
我說:“沒安排,孩子們甚至都不知道。”
老張點頭:“你做得對。”
在這些人裡,老張和秀秀是最明白我們學校底細的人。其實他們和我一樣,在猛地面對這樣的情況時,都感到了一絲迷惑,不知道是該刻意隱藏還是該高調宣傳,現在只能順其自然。
我們一行人剛沒走幾步,一個壯實的男人忽然從隊伍後面蛇一樣鑽過來,攔住我用彆扭的中國話說:“聽說蕭校長是你們國內比賽的散打王,這次新加坡的比賽我卻沒有看見你,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閣下切磋一下?”
我看了他一眼,皺眉道:“日本人?”
男人衝我一躬身:“在下朝三暮四郎,日本職業空手道三屆冠軍,新加坡的比賽我觀看了全程,這次是來向閣下取經的。”
他話雖說得客氣,可三角眼鼓鼓著,分明是在挑釁。基本上再舉塊“東亞病夫”的牌子那就是電影裡那個非常悽慘的道具人。
我在這個四十多歲的日本人肩膀上拍了幾下,和藹道:“小夥子很有闖勁嘛,呵呵,總有機會的。現在咱們先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還是先參觀學校吧。”
然後我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雖然我兜裡還裝著餅乾,可就算把他揍了也掉價啊。咱是什麼身份?跟他擦肩而過那一瞬我小聲對他說:“你在你們國家算大個兒吧?都快有我高了。”
朝三暮四郎:“……”
育才經過空軍基地一樣的突擊建設,現在已經基本成型,實際面積達到了3000餘畝,有四大教學區,教學區包括演武場和教室,剩下的還有生活區、馬場、靶場、室外游泳比賽場等等。整個校區分為東門和正門,東門內建有甕城,校園內部完全是水榭樓臺式佈景,綠化面積在65%以上。現有學生2700餘人,包括了早先的小300和程豐收帶來的滄州子弟300多人。所有生源全部來自國內各貧困地區,年齡在7到14歲之間,實行完全免費教育體制。
我帶著這幫人從正門的噴泉開始看起,一路迤儷走向東門。我曾提議大家可以坐在校車裡參觀,但遭到了一致拒絕。
我們穿過了漫長的草坪,前面就是朱雀演武場了。路上,有錯落的小涼亭和假山點綴其間,為配合意境,有石碑闡明此處名稱和建成時間,字型也是時而雋秀時而豪邁。外國人雖然不懂,可咱們國內還來了不少記者呢,儘管都不太專業,也不禁嘖嘖稱奇。老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學校,看著新鮮,到處喀嚓喀嚓亂拍,有時候我們走在晦暗的樹林裡時,這支隊伍就像只變異的龐大螢火蟲似的。
秀秀拿著喇叭走在最前面,自然也不會跟他們解釋得太詳細,很快我們就到了朱雀演武場。每個演武場還有一個室內的演武廳以供年度比武用。這時,孩子們在各自老師的帶領下在操場上三個五個圍坐成一群認真地聽講,不時有教師點某個孩子的名當場示範。
老外們到了正地方,開始瘋狂拍照。約翰好奇道:“你們平時就是這樣上課的?”
我說:“那你以為呢?”
約翰道:“我以為會有幾千人的大場面,穿著統一的白色勁服,聲震如山呢。”
我說:“我們的文武學校是真正的文武學校,不是掛個名的職高,武術這東西可不能吃大灶。再說——穿白衣服你給洗呀?”
我一番胡說八道好象很讓約翰受啟發,急忙掏出個錄音筆來杵到我嘴上,又忙著低頭往紙上寫著什麼。郵電局的吉姆對我們的教學方法嗤之以鼻,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四下不停拍照。
第四十七章 縱死俠骨香
朝三暮四郎站在人前,極力關注著場上某幾個人。朱雀場裡,除了程豐收的幾個弟子外,方鎮江和寶金都在這裡,這會兒兩個人為了讓孩子們得到實戰經驗,親自動手戰在一起。這兩個人都是剛猛的路子,偏又都帶著幾分陰狠,打得拳腳生風,寶金一掌拍向方鎮江的胸口,方鎮江略退半步卸了他的力,就著胸口拿住他的脈門,另一隻手呼的一下直取寶金的哽嗓……
朝三暮四郎看到這裡臉色灰暗道:“這兩個人的功夫用在實戰裡真的是很厲害!”
一個本市的記者小聲問我:“這樣教孩子們合適嗎?”
我看了他一眼說:“如果要比賽,自然有別的老師告訴他們比賽規則和禁忌,可是在剛學的時候自然要按實戰來。等你學成大師,再求好看也不晚。”這番話其實就是方鎮江本人跟我說的,因為我也問過他那個記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