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朮陰著臉陪同我們一行往中軍大帳,這一路上我才算真正見識了金軍現在的生存環境。只見每一頂帳篷上都橫七豎八地插著幾根各種型號的秦弩,地上和棚子上都落滿五顏六色的包裝紙和塑膠袋。有的坑窪處積滿了惡臭的不明腐敗物,人和馬踩上去咕唧咕唧作響。金軍士兵則一個個兩眼呆滯精神恍惚的。有比較清醒的見了金兀朮還知道行禮,不少人遠遠地看見我們就知道傻笑,純真而無害……
這哪是一座軍營啊?冷兵器和現代垃圾組成的抽象景觀,使這裡看上去像某個天才導演佈置的末世背景。它光怪陸離五彩斑斕,能讓癲癇病人一看就發病,能讓詩人一看就文思如尿崩。它簡直就是後現代風格的顛峰之作,是神與惡魔媾和的產物,是對人類無節制開發地球和自己潛能後果的一次預言……這他媽就是藝術啊!
金兀朮越走越沉鬱,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狠狠瞪我一眼道:“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我也知道我不對,就沒說話,可心裡卻想:從藝術渲染力角度上講,要是房頂能再多耷拉幾條用過的避孕套就更好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巴黎的愛絲基摩人
不多時我們就來到了金兀朮的帥帳。帳篷頂上插滿了“兵馬俑1號”和“兵馬俑2號”的弩箭(帥帳搬遷後3號的打擊範圍暫時還沒有這麼遠)。我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昂頭挺胸地率先走了進去。
金兀朮跟進來,嘴巴動了動,好象要吩咐手下什麼,最後又沒說出口,道:“抱歉得很,敝軍物資不豐,沒什麼能招待各位的。”
我抱歉地擺了擺手道:“可以理解。咱們就直入主題吧。”
金兀朮像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那樣把帥盔丟在一邊。不過上次是輕描淡寫目中無人的,這次卻帶著說不出的頹唐。他坐進椅子裡沉聲道:“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我輕笑一聲道:“我們不是早就說了嘛……”
金兀朮懊惱地把手放在頭頂搖了搖:“不要說你們只要想那兩個女人。誰都不是傻子。”
我認真道:“可是我們真地就只想要那兩個女人。”
金兀朮愕然道:“那個昏庸皇帝的姘頭和那個醜八怪真地值得你這樣大動干戈嗎?”
我提醒他道:“你可別再說醜八怪這個詞了。加這次四次了,幸虧她只記得兩次。”
金兀朮把手放在膝蓋上道:“這兩個人我隨時都可以放了,說說之後的事情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佟媛不耐煩道:“你這人怎麼翻來覆去跟個婆子似的?不是說了嗎?我們只要那兩個姐姐。”
金兀朮一指我道:“讓他說。”
我撓撓頭道:“她說得沒錯,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了。”
金兀朮詫異道:“我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現在放人,然後就可以安全撤兵了?”
我點頭道:“就是這樣。”
金兀朮捂著腦袋想了半天,卻似乎越想越想不通——剛才我就發現他腳步虛浮,可能挺長沒吃東西了,人在這樣的狀態下思維一般也會慢半拍。金兀朮鬱悶了一會兒,抬頭道:“讓我怎麼相信你們呢——能說說為什麼嗎?那兩個女人一個是醜……呃,一個沒什麼可說的,另一個也只不過漂亮些而已。可是你們卻這麼興師動眾,如果給不出一個充足的理由很難說服我放人。”
秦始皇怒道:“你慫有完摸(沒)完?餓還能騙你捏?”胖子平時和氣,那也是統一過中國的梟雄,對外人脾氣是很衝的。
我笑道:“不怪他,任誰都得琢磨一陣子——那個完將軍啊……”
金兀朮:“……還有顏。”
“好,顏將軍……”
金兀朮:“……”
“這麼跟你說吧,你想不通的事換了我是你也想不通。也沒法想通。我要隨便編個幌子說她們身上有藏寶圖啊什麼的你也肯定不能信,這麼大的陣仗,再有多少寶藏也花乾淨了,何況還只是圖。要說她們有絕世武功秘籍你就更不能信了,真有的話也輪不到你抓她們了。所以呢,我沒法跟你解釋,只能說她們是我的親人,親人有難你能不管嗎?”
金兀朮:“這……”
我繼續道:“你要以為我們是想借這兩個女人的由頭找你的茬兒就更想錯了,我們800萬人馬又是槍又是炮的,滅你沒理由還找什麼藉口呀?”
金兀朮遲疑了一會道:“好,我先相信你。不過要等我們撤退到安全地方才能放人。”
我說:“這又是何必呢?你偷襲我好幾次,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