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浮躁 作者:想聊

。記者是大本事!沒本事的人當個官是行,要到報社去寫文章,英英我看難哩!”

矮子說:“他韓伯,你怕又是醉了!”

韓文舉站起來,說:“是喝多了,人老了,拿不住酒了!四十年前,我喝過二斤白乾,到白石寨妓院去,那臭牙婆子以為我醉了,要我三個大洋,我罵了她一頓,和那白臉子睡了,臨走倒還偷了她一塊胰子。今天是喝多了,蔡隊長,我不陪你了,我到船上去,你要回去,河岸上喊我。別人我不擺渡,你是要擺的,擺。”

韓文舉從門裡往出走,矮子問能不能回去,回答卻能的能的,真個搖搖晃晃走了。

回到船上,福運卻在艙裡等他。

福運渾身溼汗,直打飽嗝兒。韓文舉說:“忙了人家半夜,討了什麼吃的?”

福運說:“真有肉的,我吃了十二片。”說罷卻臉色赤紅,作難了半晌說:“韓伯,你說那婦人好不?”

韓文舉醉眼發痴,問:“給你吃了肉,你就說她好?”

福運說:“我是說……”卻不說了。

韓文舉怔了一下,酒有些醒,問道:“這婦人還給你更好的了?”

福運點頭。

韓文舉一把扯住:“好呀,福運,你倒還會這個?那婦人可是書記的嫂子,比你大十多歲的!”

福運就慌了,說:“韓伯,這我可沒幹什麼,我挖了地,回去吃飯,那婦人直給我夾肉,肉吃了,她說我乏了,就讓在炕上展展身,她就脫了衫子,直嚷嚷熱,我不敢,我怕人家沒那個意思。後來她坐得近近的,我又怕了,怕人家這是給我上什麼計。我說要上個茅房,一出門就到船上來了。”

韓文舉一口唾在福運臉上,罵道:“你個沒出息的,那女人能給你上什麼計?我要在年輕,管得了這些?她就是有計,你也該將計就計!”

福運還呆在一邊,驚慌不已。

韓文舉笑得不可收拾,尋著詞兒作踐福運,後來就倒在一邊,說:“你小子沒種,你不知道田中正在外邊相好的多嗎?那婦人四十出頭,正是發狂的時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一是守不住,二是也要報復田中正。人家不尋我……我是不行了,你小子五大三粗的,卻不會收拾女人!”

說罷,頭一歪,一攤汙穢吐出來,再不言語了。

第七章

白石寨城南門外,沿州河是一溜高低錯落的破房子,因為不屬城建局所規劃,全都簡易結構,但巧妙性、藝術性卻令人歎為觀止。州城下來的畫家,留著很長的頭髮,非男非女的,常對著這裡作畫。這房子並不作基礎,牆沿著岸石往上砌,砌成炮樓狀,裡邊就有一架木梯,或是兩根繩子上繫著木棒的軟梯,就可以鑽入樓上的一間。岸若不是青石平面,主人家又沒有足夠的材料,那就壘兩個石柱,高悠悠上去,盤踞一個木閣樓。閣樓的窗子皆日夜洞開,有無數的醜美眉眼在州河上望。河面上雖然有風,但州河的水好,無論醜美,臉子卻是十分之白。每於清晨,霧從河面上起身,漸漸爬到這些房子頂上,寨城裡就像處在開啟的饃籠裡,街燈半昏不明,顯一團羞澀的橘黃。南街,是條老街,就只響動篤篤的脆音,這是挑水的人趿了僵硬的塑膠底鞋在石板街上的聲動,或者是放圈的早豬,後邊有挑了屎尿擔的人,只待豬的尾巴翹起,就急忙跑近去用勺接了,倒在桶裡,然後勺在桶沿上磕得十分有節奏,如古時的更梆聲。這個時候,城外的破房子已經在霧中清楚,一道十分鮮豔的霞光從州河東面水上鋪過來,直腐蝕了凹凸不平的石頭牆,又一直鋪到河的西面,襯出有三四隻梭子船、木排搖曳而來。睡在小木石樓上的婦人,一顆蓬頭探出窗來,咿呀地叫一聲什麼,隨之將一盆臭水潑下來,重重地在河水面上濺起。清早的河邊是臊臭的。州城來的畫家常常被這臭水濺及,罵一聲“黴氣”!那樓上的婦女聽見了,忙將簾子放下,嗤嗤地發一陣謔笑。或者畫家們正對著那石柱素描,便看見石柱之上的樓底,有一個洞,正一個白嘟嘟的東西蹲著,是在拉屎,恨不能一個石子擊上去,取幾聲“哎喲”解恨。若是冬天,這石柱中間,就冰凍起一個糞柱,有郊遠鄉村的農人便錘子打砸了,如鑿下一節溶洞的石雕,拉上柴排運過河面。這情景別有風采,但往往畫家不在此季節來白石寨。若是到黃昏,寨城裡差不多蒼茫昏暗,河岸上還挺光亮,東邊河灘上就一溜一隊拉縴人,整齊地排列,一聲地吼唱,身子斜到與沙灘平行般地前進,船就慢慢靠了岸邊。而與此同時,木石樓上的視窗全趴著腦袋,岸頭又站滿了人,一起對著船上下來的船工喊:“住店吧?五角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