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挑剔,實則是心繫自己的寡……”
顏謐吞下了最後一個字,對面四人皆是大驚失色!她抱歉地看著最後一名侍衛,心中卻滿溢著狂喜,不用問,她便知曉自己全都說中了!
等到回到了小院,顏謐興奮得根本沒有就寢的意思。她根本放不下手中的銅錢和卦盤,嘗試了許多方面,生死、壽命、財運、仕途……然而,不僅卦象歸納不出一般性的門道,更談不上解讀占卜每一幅卦象……
顏謐不禁扶額感慨:為什麼人家能預測的是生死?
她去只能預測……八卦?!
就這樣折騰到天將發白,齊盛回來了,顏謐忙抓起銅錢、卦盤躲進了內間。
明明是人回來了,外間卻沒什麼動靜,顏謐感到奇怪,她放下了東西,躡手躡腳走至門口,只見齊盛定定坐在書案後,雙手握在一起放在案上,似乎在出神……這個時候回來,必然又是一夜無眠,他看上去十分疲倦。
顏謐剛想偷偷地縮回東間,齊盛卻背後長了雙眼睛,對她開了口:“你一早看出木蘭是西戎人,為何不早點說出口,說不定能……”
作者有話要說:
☆、屠城
說不定能什麼?……是不至於冤枉齊承麟,還是能夠避免一場戰事?
顏謐知曉齊盛的意思,他質疑的是她作為大允人的民族感情。
然而,不要提穿越這一樁破事!僅僅作為一名心理治療師,顏謐對人的基本信念是平等與接納,鑑於此,身份懸殊的木蘭與齊承麟在她心裡根本沒什麼不同。並且,木蘭自小作為潛伏的間諜這份工作也同樣值得尊重。
這是她與這裡的所有人之間,橫亙著的巨大鴻溝之一。這也沒什麼,畢竟,她也與櫻姿、小滿她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這也不妨礙她與齊盛比鄰而居,談書論道,甚至也能愉快地共處下去。
他與所有人一樣,並不需要了解她,可是,他明明並不瞭解她,卻送來了那一屋頂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顏謐心中冒出了一絲憤懣:“你若調查過,便知曉我這人只收銀子辦事。當初在楊府為你治療失眠亦是,並非是楊首輔收買的幕僚門客,更別提什麼家生丫鬟了……”
可是,為什麼她要解釋?
一旦開了口,顏謐根本剎不住:“三番兩次被你當成丫鬟,被監禁、睡腳踏、做活計、還要指定讀那些厚書……還,還夜夜不能入眠!還不能回靖州!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吃住還不錯……
“你這般自以為是,多日以來苛待於我,實在令人……憤,憤恨!還能與你同一屋簷下比鄰而居,乃是我為人大度的緣故!”
當然……你也有好的地方,並非是完全壞透!
“木蘭之事,今日肯告訴你,已經是個天大的人情!要知道,如若運用得當,整個戰局皆會隨之改變。”
“兩國戰事,並非起自與我,而這個轉折契機,卻是我發現的。還有你那失眠頑症,還有你那些書能看得懂,還有你那幾個侍衛的……通通皆是我的緣故!”
“一筆筆算下來,已是天大一筆銀子!你若不想做那忘恩負義之人!便趕緊與我算清,再好好護送我回靖州!……而不是搞來那一屋頂沒用的物事!”
最後一句猛地衝出口,顏謐已經有些悔意。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齊盛從頭到尾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發一言,不僅沒有惱怒,到最後面上居然隱隱有笑意浮動。
顏謐被齊盛盯的面色緋紅、鬢角出汗,根本不敢抬眼看他,最後她徹底放棄,拂袖而去。身後卻傳來低啞的一聲:“既如此,送你回靖州吧。”
顏謐腳步一頓,卻頭也不回地徑直回到床榻躺下,一夜卻輾轉難眠:
齊盛為人重信,既然說了這麼一句,一定是會送她回靖州的,就不知曉安排她何時出發。雖然不止一次地研究過如何與齊盛周旋,恢復自由身,回到靖州去。如今真的要實現了,卻遠沒有想象中欣喜。
論起來,她本是個無根之人,待在西北大營還是靖州,也沒有根本的區別。剛才脫口而出之時,顏謐才發現,待在這裡,她最受不了,是被當成丫鬟、門客……受他指使控制,甚至近來的呵護示好。所以,她想回靖州。
然而,戰火紛飛,前途未卜,邊境這些城池首當其衝,不知道多少百姓舉家遷移至內陸。隨著兵力的重新調配,西北大營也並不安全,這些時日,亦有一些兵將女眷啟程返回靖州。
而他要送她回靖州,究竟是哪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