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情意?兩人目光相接。好像有一股暖流流過全身,雲紫蘿深深感覺到一份友誼的溫暖了。
“終於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雲紫蘿苦笑道:“騰霄呢?你一個人追出來,他們不起疑麼?”
“你看見我,一言不發,立即就走。我猜想你大概是不願意給宋騰霄認出你吧?所以我也就不告訴他。”繆長風笑道:“至於他們是否起疑,那我可顧不得了。”
雲紫蘿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應該見一見宋騰霄的,小時候我們是經常在一起玩耍的好朋友……”繆長風插口道:“我知道,宋騰霄已經告訴我了。”雲紫蘿低下頭續道:“但想了想,還是不見的好。”
繆長風道:“紫蘿你怎麼會來到這兒?”
雲紫蘿忽地臉上一紅,好像想說甚麼,事情難於出口似的,對繆長風問她的說話,也不知是聽不見還是不想回答,目光中透露著一派迷茫,只是在看著繆長風。
繆長風道:“紫蘿,你想說甚麼,說吧!”
雲紫蘿一咬銀牙,終於說道:“我的事情慢慢再告訴你。我先問你,你可見著了他沒有?”
繆長風見她欲說還休的樣子,怔了一徵,隨即恍然大悟,說道:“你問的可是尊夫?”
雲紫蘿銀牙一咬,澀聲說道:“我問的是楊牧!他已經不把我當作妻子,我也不能把他當作丈夫了!”“尊夫”二字,刺耳鑽心,雲紫蘿積壓在心頭的悲鬱,終於像衝破堤防的洪水,發洩出來了。
繆長風吃驚道:“紫蘿,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
雲紫蘿道:“我現在的心亂得很,你先別問我,只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話。我要知道楊牧和宋騰霄是否已經見了面,鬧出了些什麼事情來了?”
原來雲紫蘿踏進這個小鎮之時,正是楊牧跟著齊建業逃出去的時候,幸虧雲紫蘿戴著人皮面具,她閃過路旁,楊牧匆匆而逃,對她似乎沒有留意。
繆長風道:“你定一定神,我慢慢告訴你。”兩人並肩走了一會,雲紫蘿沒有剛才那樣的激動了,繆長風這才把在酒店裡發生的事情,說給雲紫蘿知道。
談及楊牧和宋騰霄衝突的經過之時,繆長風的措辭已經是力求審慎,避免刺激雲紫蘿的了。但云紫蘿聽了,仍是不免再次激動起來。心上的傷口本來未曾複合,現在又好像給利針刺了一下似的,滴著鮮血了!
半晌,雲紫蘿嘆口氣,說道:“他作踐我也還罷了,還要辱及我的朋友,甚至不惜製造謠言,把四海神龍請出來難為我的友人。你說,我們怎麼還能夠重作夫妻?”
繆長風道:“夫妻分手,固然是一大不幸,但也不可一概而論。好比身體長了一個毒瘤,忍得一時之痛,割了或許更好。紫蘿,你別難過。你的事情可以和我說嗎?”
雲紫蘿抹去了眼淚,說道:“我知道你心上有許多疑團。好吧,你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忍著心頭的苦痛,雲紫蘿把難堪的往事,從頭說起,全都告訴了繆長風。有些事情,過去母親問她,她不願意說的,現在也告訴了繆長鳳了。要知道她在深受刺激之餘,實在是需要一個瞭解她的朋友,讓她可以傾吐心中的抑鬱啊!
說了半個時辰,雲紫蘿方始把這前因後果說完。說完了之後,這才忽地自己也感到詫異起來,繆長風不過是自己新相識的朋友,為什麼自己竟然肯把藏在心底的最隱秘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呢?
但說也奇怪,對繆長風傾吐之後,她的眼淚雖還是在流,心中卻已是平靜得多,舒服得多了。
繆長風緩緩說道:“有句話說得好,過去種種比如昨日死,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吧!”
雲紫蘿道:“當真死了倒還好些。可是,可是,唉!”
繆長風一時誤解她的意思,澀聲說道:“夫妻的情份,本來是不容易一刀兩斷,不過——”
話猶未了,只見雲紫蘿已是珠淚盈眶,哽咽說道:“我和楊牧還有什麼夫妻情份!你不懂,唉,你不懂的!我,我,我已經有了……夫妻可以一刀兩斷,母子是不能一刀兩斷的,你,你明白嗎?”
繆長風霍然一省,說道:“你懷有楊牧的孩子,我早已知道。你不用擔憂那孩子將是無父孤兒,如果你不嫌冒昧,我,我……”
畢竟是一個上了四十歲的中年人,臨到求婚之際,反而比一個年青人更為害羞,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惜辭才好。對雲紫蘿他雖然是早就有了愛慕之心,也還想不到這樣快就要向她求婚的。
雲紫蘿心頭鹿撞,臉上發燒,幸虧她是戴著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