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捂住他的眼睛,對他說:“別看——小少爺,別看,別聽。”
他把老管家的手拽了下來,瞪著血紅的眼,回頭死死望住那一片火海。
怎能不聽?怎能不看?
那是他的父母,他的妹妹的哭聲!
他是否……對高家,太過心慈手軟了?
因為高霜霜,他心軟了,可他怎麼對得起九泉下的父母,妹妹?怎對得起南宮家無辜慘死的一百餘口人?
他決不能再退讓。
身邊傳來一聲茶杯輕輕放在盤中的脆響,如珠玉落銀盤。
南宮夜驀地轉身,看見那名紅衣女子不知何時已經坐下了,自顧自品著一盞茶,只當他和席寒不存在。
他哼了聲:“放下。那不是給你的茶。”
阿嫣看了一眼屋外:“你的客人走了。”
南宮夜道:“那也不是你能碰的。”
阿嫣笑了笑,放下茶盞,不同他一般計較。
南宮夜沉著臉落座,吩咐侍女奉上熱茶,看著悠閒自在的女人,揚起眉:“本王今天得到一條十分有趣的訊息,所以請你一起來聽。”
阿嫣點頭:“好啊。”
南宮夜臉上現出一絲諷笑,轉向席寒:“說。”
席寒站了出來,對著主座上的人道:“屬下派出的探子昨夜回來了,經過數月堅持不懈的努力,他們排除萬難,終於查出了邪教首領的廬山真面目!——有畫像為證,絕對錯不了。”
南宮夜唇角揚起,看了阿嫣一眼:“聽清楚沒有?”
阿嫣盯著席寒,目光流露出幾分興趣:“這倒是真有意思。”
南宮夜冷笑:“除了高懷秀那小子,還有一個人,我也是不會放過的。他救了你的性命,想必你對他的感情頗深。”
阿嫣看也不看他:“先說那個頭目的事,我想聽。”
南宮夜重重哼了聲,對席寒道:“說下去。”
席寒拿出一幅簡陋的畫像,抖了開來。
那上面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肖像,穿著再普通不過的麻衣,頭髮短短的,還沒長齊,雙手合十,是僧人行禮的手勢。
席寒把畫像交給南宮夜,鄭重道:“王爺,那邪教的頭目,就是當日逃出王府的蘭陵君,他對您心存怨恨,所以建立邪教伺機報復。這幅圖,就是我們的人,趁他外出招攬教眾的時候,偷偷畫下的。”
阿嫣輕輕笑了一聲,眉眼彎起:“還真出去招攬教眾啦……小和尚雖然不聰明,倒是很努力。”
南宮夜聽見她的笑聲,轉過頭:“你還笑的出來?”
阿嫣道:“為什麼不?”
南宮夜看著手中男子的畫像,好久沒說話,突然手指用上幾分內力,直接將那畫像震碎。他看著阿嫣,道:“我既然查到他的身份,離他的死期,也不會太遠了。”他又停了一會,揚手灑掉碎片,厲聲道:“他蓄髮還俗了,那代表——你和他,果然有過奸/情!”
阿嫣平靜的與他對視:“王爺,你這麼激動作甚?我又沒否認過。”
南宮夜氣結,胸膛起伏不定,神色更為陰沉:“後天晚上,高懷秀就會過來赴宴,等到那時,本王要你親眼看著他死在你面前,本王要親手摺斷他的雙臂,令他受盡世間痛苦而死!”
阿嫣看了看他:“隨便啦。”
南宮夜咬牙道:“你莫以為本王是隨口這麼一說——”
阿嫣走向他,抬起一隻手,南宮夜下意識的往後閃開,她笑了笑,那隻手輕輕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隨便,你高興就好。”
“……”
“至於那和尚……”阿嫣放下手,奇道:“你們為何認定頭目一定是他?”
南宮夜嗤了聲,冷笑道:“除了他還會有誰?他嫉恨本王得到了霜霜,又恨本王折辱於他,所以策劃這一場陰謀。”
阿嫣慢慢道:“可他不像那麼有夢想的人——”
南宮夜冷聲截斷:“從他劫走你的那刻起,他早已不是當年光明寺中的蘭陵君。倒是你……”他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女人,胸口又覺得沉悶起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樣蠢。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他用完你,把你送進宮,就是想籠絡高懷秀,可笑你始終看不出他的陰險意圖。”
阿嫣嘆氣:“我是真的看不透。我只知道,我走的時候,他好傷心的。”
南宮夜脫口道:“那是裝的。”
阿嫣點頭:“你說是就是吧。”等了一會,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