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我心說這夥人怎麼行事都這麼怪,收人只收六指,搜身要光屁股,見面還得玩牌,那邊馬飛就開始麻利的洗牌碼牌,動作行雲流水毫無遲滯,手法無比嫻熟,一看就知道早年間沒少交學費,三十二張狹長的骨牌就象三十二口縮小的黑棺材,整整齊齊排成上下兩層一共十六墩牌條。
“我來坐莊。”梁成化捻起兩顆骰子說:“我們這裡玩法很特別,先看牌,後下注。”
牌九一般都是先下注,然後才發牌,輸贏天註定,除去作弊出千,運氣相當重要,梁成化所說的先看牌後下注確實是種很另類的玩法,尤其對莊家不利,腦子不潮的人一般不會這麼玩。
叮叮噹噹。。。。。。
兩顆骰子在碗裡活蹦亂跳的來回轉動,最後緩緩停在碗底,梁成化就根據擲出的點數給桌上的人發牌。
我拿起自己面前的兩張骨牌,第一張是雜五,很一般的牌面,一搓第二張,是張雜六,加一起一共一點,小的不能再小的牌型。這種牌有個很形象的說法,叫做五六孬種一,僅能大過斃十,在牌桌上拿到這樣的牌雖然理論上不能說百分之百會輸,但贏面小到極點,如果真僥倖贏了,很應該回去給祖墳上上香,祭拜一番。
梁成化也看了自己的牌,淡淡的望著我,說:“下注。”
其他人面前都放了三五萬塊錢,紛紛下注,我就傻臉了,口袋裡只有千把塊,掏出來不夠寒磣人的,梁成化淡漠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戲謔,對我說:“你身上的東西都能當賭注,比如,押你一隻手。”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梁成化的話,目光緊張的在周圍掃視一圈,當我看到面無表情的馬飛時,猛然想到他剛才蚊子哼哼一般對我說的那句話:不怕賭注大,儘管押!
如果是在正規的賭桌上,任何一個賭徒都不可能拿我手裡的牌去博輸贏,因為贏面實在太小。但這很可能是梁成化事先就安排好的套路,我心裡馬上就有底了,不動聲色道:“押了。”
“好。”梁成化把自己面前大概七八萬鈔票朝前一推:“你輸了,輸一隻手,左手右手都隨便你,我輸了,這些錢歸你。”
你他孃的倒不傻,我心裡暗道,那邊梁成化又鄭重其事的補充一句:“在這裡,說出的話就是鐵板釘釘子,願賭服輸,輸了去手。”
他嘴上說的狠,但我明知道是演戲,不過如果我太鎮定,反而會讓人覺得很假,於是裝著緊張的樣子苦苦考慮最少兩分鐘,時不時就偷看梁成化一眼,最後咬咬牙,拿出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標準賭徒表情。在江北的地下賭場上,我見過太多孤注一擲的賭徒,最後的家底全部押在一把牌上,贏了,生,輸了只有死,他們的經歷我沒有,但那種表情和神態我卻學的會。
“開牌!”我有意提高了嗓音,兩隻手還同時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的五六孬種一被翻開亮在桌面上,梁成化饒有興致的看看我的牌,問道:“你不怕輸了去手?”
“該死不能活,該活死不了。”
梁成化就沒再說什麼,伸手把錢全部推過來,站起身上樓,同時還丟下句話:“馬飛,這個人你先帶著,跟他講講規矩。”
梁成化一走,一圈人明顯的鬆了口氣,有人翻開梁成化尚未亮開的牌,虎頭配雜九,最小的斃十。馬飛就把錢整了整,端到我面前,這丫手也真是快,我明明看見一共七捆打捆的鈔票,經他手送過來,頓時少了一捆,旁邊還有人壞笑。
鄉下地皮不值錢,房子蓋的很大,不過一個房間要睡三個人,我知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在相互監視對方,至於別的空出來的房間不知道做什麼用。其餘人都在繼續玩牌,馬飛就帶我去鋪床,一直等我們身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才輕聲說道:“剛才你還裝的真象,我就怕你沉不住氣,直接去亮牌。”
“明知道是演戲。”
“演戲?梁成化說話算數,如果你輸了,絕對有隻手保不住!”
我頓時無言以對,同時感覺腳底板躥上來一股冷嗖嗖的寒氣,一直頂到天靈蓋,馬飛露出一絲調侃的笑容:“不過別怕,牌是我洗的,你輸不了。”
因為怕呆的時間長了別人懷疑,馬飛略微交待了幾句就說時間還長,以後有機會再細說這裡的情況,想了想,他又接著說:“晚上睡覺的時候可能有點異常情況,你別在意,不要緊的。”
“什麼?”
“等下會給你拿些吃的東西,這些東西里面加的有藥,梁成化親自加的。你必須吃,否則就會露餡。”
“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