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阿旺在剛剛見到他們的時候也曾經說過。如果放到很久以前,沉默寡言卻年輕氣盛的小鬍子可能會對這種話不屑一顧,然而他已經三十多歲了,經歷了很多常人沒有經歷過的東西,他已經隱隱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命”的東西,很玄妙,也很殘酷,所有的人都是沿著命所鋪出的路在走,沒有誰可以避得開。
“好了好了,烏司藏,這也只是你的預感,你這個老頭子,年紀大了,應該多想想怎麼才能讓自己的身體結實的和犛牛一樣,而不是亂預感這些。”晉普阿旺顯然不願意讓小鬍子揹負太多暫時不可預見的壓力,他岔開了話題,說:“烏司藏,跟我們說說那塊金屬長條的情況。”
“好吧,我年紀大了,和喇嘛說的一樣,有時候的預感其實和胡說八道一樣的。”烏司藏太瞭解晉普阿旺了,看著晉普阿旺打岔,也跟著安小鬍子的心。
“不要緊,有的事,我相信。”小鬍子覺得會有“命”這種東西,但他也覺得,命,不一定完全躲避不開,比如說他的弟弟,如果小鬍子不出現,他的弟弟的命將會很苦,然而就是小鬍子出現了,無形中逆轉了很多東西。
烏司藏休息了一下,就開始說金屬長條的事,當時他趕到那個來自內地的土爬子身邊時,對方差不多嚥氣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烏司藏盡了全力,但救不活他,所以這些情況都是容嘉轉述的。
土爬子在和容嘉絮絮叨叨講述這些之前,好像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那種情緒和表情很奇怪,顯得非常為難,顯然,連土爬子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必死無疑,就如同一個人千辛萬苦找到了一些東西或者說洞察到了一些秘密,他活不下去,不願意別人拿走他的東西和秘密,卻又不甘心東西或者秘密繼續沉寂。
這是一種非常矛盾的情緒,最終,那個人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當時他已經看出來容嘉是個沒膽識也沒見識的村漢,然而附近沒有別的人,他無從選擇。而且在說這些的時候,他想讓容嘉把這些訊息傳給一個人,不過根據當時的情況,土爬子顯然害怕說了這個人的姓名和地址之後會暴露對方,就在這種猶豫不決中,他講述了經過,但是至死都沒說出要把訊息傳遞給誰。
可能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是非常為難的。
土爬子確實是從內地來的,至於原因,他沒有說。尕耶河的流向自西向東,然後匯入雅魯藏布江,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這條河和黃河一樣,改道過幾次,有的老河道至今還可以找到,而且雅魯藏布江流域降水量比藏區其它地方充沛的多,老河道在每年雨量最充沛的時候,會積一些水,但是流不動,在河道最低窪的地段形成類似水潭的水窪。
這種水潭的水質差,一般也沒有魚,土爬子還有兩個同夥,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但是直接就到了距離容嘉村子大概十幾公里外的一條老河道附近。這三個人顯然在來之前就知道要和水打交道,不過他們帶不動全套的潛水裝置,只有很簡單的潛水氧氣瓶和腳蹼。
第六十六章沒有結束
這種老河道舊址上形成的水窪一般來說不會太大,也不會太深,雅魯藏布江是帶沙量最小的大江,尕耶河也是如此,不過在老河道上的這片水窪非常的渾濁,站在水窪邊上,連水面下三米深的情況就看不清楚了。
這種水窪一般是不會有人注意的,況且附近很偏,三個人就開始下水,然而等下去之後,他們才發現之前的判斷錯誤,這個水窪不大,卻非常的深,逐漸加了潛水鉛塊,一直下到了大概十三四米的地方,他們就發現了一些東西,這個發現還讓三個人非常的吃驚。
在水窪的水底,擠著幾條鐵皮船,鐵皮船沒有動力推進裝置,手劃的那種,船艙裡放著一些鏽的無法辨認的東西,應該是可以攜帶的小型裝置,他們暫時沒法把船上的東西弄出來,只是覺得奇怪,這樣一片小水窪,一下子擠進來幾條小鐵皮船,而且都沉到了底部。船上只有東西,但沒有人。
當烏司藏說到這裡時,小鬍子完全明白,那個對容嘉講述經過的土爬子,原意肯定是想把這裡的情況給傳回去,否則不用在臨死的時候還費力氣把經過敘述的這麼詳細。
這個水窪裡的水非常渾濁,在有光照的情況下可見度仍然很低,接著,三個人就發現,這幾條沉在水底的鐵皮小船好像圍住了一塊只有三四米見方的區域。根據小船的排列形狀來看,巧合的機率很低,應該是有意把這塊區域給圍起來的。
這個情況就讓他們覺得,這塊三四米的區域內,好像會有東西。他們把光線集中在這片區域裡,三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