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腦袋就露了出來,他望著我們,急切的伸出手,喉嚨裡的聲音愈發的沉悶嘶啞。
“老龔!”
我當時就是一驚,連忙收起槍,衝了過去。小鬍子也慢慢收回合金管,我把老龔從沙子裡完全拉了出來,他好像不能說話了,看上去很虛弱。頭上有一處創傷,不過不算重。
說實話,我心裡很激動,雖然和老龔並不熟悉,但是在這樣的境地裡走散了又巧遇,就讓我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寬慰。我立即翻出了一點隨身帶的急救藥,給老龔消毒處理傷口,不過我的手很笨,小鬍子過來幫忙,很快把他的傷口暫時弄妥了。
“老龔,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先不要說這些,你放了一槍,等於暴露了我們的藏身地。”小鬍子架起老龔就走:“先離開這裡,再換個地方。”
我們兩個帶著老龔繞了一會兒,在另外一個翻滿沙子的墓室裡停下。小鬍子動作很快,在這裡的兩道門處做了點手腳,在沙子里布了兩個小小的陷坑,倒插了兩把匕首下去。
老龔的情況還算好,至少不會丟命,他不能說話了,傷口弄好之後,喝了點水,然後連寫帶比劃,說了自己的遭遇。
當時我們在墓道里分成兩邊走,磷火從天而降,老龔就來不及和我們匯合了,他也很機靈,調頭就衝到了身後的門裡面。但是動作稍稍遲緩了一點,吸進去一絲絲白煙。這種煙真的很可怕,老龔的嗓子當時就啞了,而且煙順著通道往裡灌,不可能再調頭朝回跑,他就和我們一樣,被迫朝甬道的深處衝。
接下來的情況,和我們的遭遇差不多,他也遇到了堆滿箱子的墓室,遇到了二道門。他走了很久,覺得右邊的門是走不出去的,所以轉到了左門。
這樣一來,他也遇到了流沙坑。老龔的身手還不錯,再加上機關出現問題,他沒有陷進去,但是被沙坑裡一塊跳出來的石頭撞到胸口,當時差點吐血。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龔就有些緊張,在沙面上寫道:這裡有人!
他也遇到了偷襲者,先前被石頭撞的幾乎內傷,老龔無形中就吃了大虧,全靠很複雜的地形才勉強脫身。等他脫身之後,感覺有點撐不住,又怕再被人發現,就在這間墓室的角落裡挖沙子藏了起來,但是沒想到一躺下就不當家了,暈暈沉沉的。
我就開始琢磨,是不是應該藉機勸小鬍子回去,情況複雜,坑裡還有地面上可能都出了問題,找到老龔,我安心了不少,不能再繼續冒險。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但是小鬍子的固執出乎我的意料,也就是在這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了那些人過去常說的提頭吃飯這四個字的真意,為了拿到貨,真的可以用命去拼,不管情況有多艱險,堅決不半途而廢。
我也理解不了小鬍子的想法,這究竟是執著?還是犯二?
但是在這個地方,小鬍子的話是不容違背的,我和老龔都不再說話了。我們休息了很久,老龔稍稍恢復了一些,我把槍遞給他,老龔苦笑著搖搖頭,跟我比劃,說他受傷,腿腳不方便了,再出情況的話,會拖我們的後腿。
他很堅決,執意不接槍,小鬍子看了我一眼,握著合金管就慢慢的朝前走。說實話,這一刻,這個人在我心裡的印象變的更加複雜,我感覺他和過去老頭子所說的一些狠茬很象,有氣魄,有本事,但是為達目的,可以犧牲一切。
這些連環的墓室也很容易把人繞迷,小鬍子開始一間一間的做標記,不過還算不錯,我們沒有再走老路,這說明是朝著新路一步步走下去的。
小鬍子開路,我扶著老龔在後面走,形勢沒有太大的好轉,我們仍然是在相連的墓室中前進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我心裡一直在犯嘀咕,從剛剛下來的時候所見到的那個盜洞來看,就很能說明問題,坑已經被人踩過了,東西還在不在是個未知數。很可能我們現在所做的都是無用功,而且要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殺者。
大概又是二十多分鐘之後,在前面探路的小鬍子猛然停下腳步,我以為又遇到了什麼意外,立即握住槍,把老龔拖到身後。但是小鬍子沒有太多的異動,就那樣靜靜的站著,我從他身後藉著手電的光柱看過去,神經就緊張了一下。
雜亂的墓室彷彿真的到頭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八角形的大墓室,這很可能是這座坑的主墓室,因為有兩口棺材並排擺著,在空曠的墓室裡顯得非常扎眼。
“這會是主墓室嗎?”我忍不住回頭去問老龔,按照先前遇到的情況來看,彷彿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找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