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我們的車子就停在附近,我本來想偷偷摸到車子那裡發動了逃走的,但可惜的是車鑰匙不在我身上。
我已經快摸到車子那裡了,只好忍痛割愛,朝別的地方逃。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是元山的山腳下,如果向外逃,是大片的空曠地,不利於藏匿,只能朝元山深處跑,利用天色和地勢脫離困境。
這不是捉迷藏玩遊戲,而是真真實實的逃命。我一邊儘量把身體壓低,一邊觀察左右的動靜。遠處一直有對方的人毫無目標的搜尋,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不敢有任何停留,順著上山的路手腳並用往深處走。
天實在是太黑了,幾步外的情景都看不清楚,我咬著牙往山裡逃,心裡還罵著陰沉臉他娘。所幸的是,隨著向山內的縱深,周圍的人聲和人影都漸漸消失,這就說明,我離危險越來越遠。
即便這樣,我還是不敢大意,在山裡繞了個圈子,然後順著山勢向東北方向跑,雖然路途遙遠,但只要認準了方向,就能接近郊區的公路,攔輛車子返回江北。
接下來就沒再出現什麼意外情況,等我見到老頭子的時候真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老頭子很反常的沒有發脾氣,只不過語氣略帶急切的說曹實是兩個小時以前回來的,現在已經帶人重新去了元山。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問,老頭子接著說要我馬上把能調集的人手全部集中起來,然後去跟曹實匯合,在元山附近尋找曹雙的下落。
我一聽就明白了老頭子的意思,昨天的事發生在交易的尾聲,貨和拓本全在曹雙身上,事情已經發生了,沒辦法挽回,但無論如何都得找到曹雙,拿回貨和拓本。
青銅器有什麼用處我暫時還不知道,但在老頭子心中,它的分量之重是顯而易見的。所以我二話沒說,轉頭就準備出去調集人手,老頭子攔住我,從牙縫裡吐出八個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點點頭,用最快的速度把檔口盤口上抽的出的人全都集中起來拉到元山。等我趕到的時候,曹實帶的人已經把昨天晚上的事發地點清理過了。
曹實知道我的脾氣,所以一碰頭就說:“所有人分開去找雙子,其他事我們路上慢慢說。”
“好,先找人。”
象昨天晚上那種情況,曹雙如果順利從小屋裡逃出來,十有八九也會和我一樣,捨棄山外的空曠地,從地勢複雜的山內逃走。曹實只留了一小部分人在山外,其餘的分成幾路進山。我們倆領著十幾個人從山腳出發,順著我昨晚逃跑的路線深入元山,曹實一邊走一邊跟我說了說大概的經過,他說陰沉臉那幫人做事很絕,基本沒留活口,昨天我們帶來的人幾乎全掛掉了,山腳下到處都是屍體,卻唯獨沒有找到曹雙。
按正常的推測,曹雙無非就是兩種結局,死了或者逃了,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倖存的可能性還稍大一些。所以我就對曹實說:“老曹,會不會是雙子受了傷,帶傷逃進山裡,結果走不動了?”
曹實的臉色很不好看,輕輕噓了口氣,說:“但願吧。”
所有人都知道昨晚出了大事,一路上誰也不敢多說話。我連著跑了那麼長時間,現在又鑽進山裡,體力明顯跟不上,兩條腿就和灌了鉛一樣,死沉死沉的。曹實跟我一樣,但他身體壯,而且心裡惦記自己的弟弟,所以趕路趕的很急,我不敢拖大家的後腿,只能咬牙硬挺著。
我們一連找了四個小時,一無所獲,曹實看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就說翻過眼前一座小山頭後休息休息。
等我們拼死拼活爬到山頭最高處時,一片建築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了幾眼我就知道,這肯定是加工石料的廠子。元山山裡最少有兩三個石料加工廠,平時在這裡進出的基本都是石料廠的人。
不過眼前這個石料廠象是廢棄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院裡院外的荒草長的非常茂盛。曹實派了兩個人下去看看,其餘的都在原地休息。這時候我已經完全處於體力嚴重透支的狀態,坐下來就感覺全身上下的骨頭架子幾乎散了。
下山的兩個人還沒進石料廠就匆匆忙忙的跑回來,說草叢裡有幾行汽車輪胎碾壓過的痕跡,看上去很新。
這個石料廠如果真是廢棄的,那麼新鮮的汽車輪胎痕跡就有點可疑。元山實在是太大了,想在這裡面找一個人,無疑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所以,就算有一丁點蛛絲馬跡都不能錯過,曹實馬上吩咐大家朝石料廠那邊出發。
果然,一踏進山頭下面比較平坦的山地上時,大家都看到幾行輪胎痕跡從不遠處的山路延伸到石料廠